湛缱站在旁看着,难以想象那把刀割破子玑血肉时该有多痛——他记得半年前云非寒曾谏言说,边境军中有细作才导致云子玑重伤。
这件事,半年前他未曾放在心里,今日再想起来,便绝不可能再善罢甘休!
张严是第个诊脉,他扣着云子玑脉搏,看云子玑痛成这般惨样,面色凝重。
沈勾在旁冷眼旁观——倘若这群太医没有泯灭人性,此时
“从二品以上太医才能碰到你药和脉案,你被荼毒半年,他们这群人个个都有责任。”湛缱低声在云子玑耳边道:“朕有心清除先帝遗留下旧臣,不择手段才能斩草除根。”
云子玑:“你不当大孝子?”
湛缱:“不当,这大孝子谁爱当谁当。”
云子玑眼中含着笑意,说:“太医院只是蒙层污垢,把脏掉人擦去就好,何必杆子打翻船人?不就是陛下最现成试金石吗?”
他晃晃自己手腕,湛缱瞬间明白他意思。
这份深切悲悯,令他对湛缱无心之失格外宽容。
“信你就是。”他抽走自己手,行动上强硬疏远,嘴上却又保留着善良与心软。
云子玑越是这样,湛缱越是心疼愧悔。
“朕定要严惩张严,整个太医院都是帮凶!”
云子玑吃药都是从太医院取,这些人难道会无所知吗?
是废而已。”
“废,更适合做你们。”
湛缱:“”
他握住云子玑手:“张严事,朕真地不知情,倘若朕知道,定不会让他在你药里下毒。”
湛缱有没有说谎,云子玑眼就能看穿。
紫宸宫传出消息,说帝妃忽然旧伤复发,手腕生痛。
皇帝焦急不已,把整个太医院从二品以上太医都召进宫里。
云子玑本就在病中,装起病痛来简直以假乱真,他躺在床上,额上覆着层冷汗,看似痛得意识昏沉,口中呢喃着“疼”。
以张严为首太医个个上前替他诊脉。
云子玑衣袖被太医掀起,胳膊处那道入骨三分刀伤,bao露在众人眼前,纵使已经结疤,依然格外骇人。
太医院中能直接接触到宫中贵人太医只有二十位,这二十人里,个个都可能是隆宣帝留下爪牙。
这些人潜伏在湛缱身边,随时可以为太后或湛尧所用。
如果是对自己下手也罢,可云子玑如今也住在宫里,他吃药决不能再出问题!
“来人!将所有从二品以上奉上太医全部打入天牢候审!”
云子玑听,忙阻止道:“陛下这是做什?”
不是因为他们小时候曾朝夕相处过半年,而是那年在边境,他曾亲眼目睹从西狄逃回北微湛缱,
那年湛缱才十六岁,稚气都没脱干净,他怕北微上下嫌弃他,怕父皇不要他,所以冒死割西狄部落王族人头回来做礼物。
从风沙中走出湛缱,伤口和破烂衣物粘合在起,浑身上下只有那双异瞳是干净,像颗沙漠中罕见红宝石,镶嵌在具狼狈行尸走肉上。
边境哨兵见都畏惧地后退两步,以为是恶鬼从地里爬出来,更何况他手中还提着个淌血人头。
云子玑见过湛缱最不像人模样,其后无论他如何风光,他看他目光中始终都含着份深切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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