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归,”元泰帝脸色冷下来,“朕记得你告诉过朕,你不爱女色,朕曾许诺过为你找门称心亲事,傅深既然与你是同路人,家世才貌皆为上品,你为何不肯?”
严宵寒背上出层冷汗,正要闭眼瞎编个“心有所属”糊弄皇上,元泰帝却扬手,将卷明黄圣旨掷在他面前。
玉轴在青砖地面上磕出“咚”地声响,浮雕处断半块,细小玉屑溅
这事他向元泰帝禀告过,元泰帝应该也明白太子这条计策中有多少私心。但是比起挟制傅深,这点私心在他眼里或许不值提。
元泰帝话锋转:“此计可行归可行。但傅深走后,谁能接替他坐北燕统帅这个位置?”
“太子举荐杨思敬,”他摇摇头,似乎觉得好笑,又有点无奈,轻飘飘地说:“到底是年轻,心思也浅。”
严宵寒简直要被这父子俩气笑。杨思敬是杨皇后兄长儿子,太子表兄,因皇后之恩受封从三品右九门卫将军。傅深再落魄,也是颖国公府嫡长子,朝廷品大员,战场上厮杀出来靖宁侯。杨思敬算什东西,个恩荫上来纨绔,真当北燕军二十万铁骑都是死人吗?
堂堂国储君,竟然能想出这种下作手段残害功臣。想到这样人未来要成为皇帝,如何不令人心寒。
严宵寒心脏蓦地跳错拍,甚至顾不上失礼,错愕地盯着元泰帝:“陛下?”
什玩意!这也太荒谬!
他跟傅深三个月前还在早朝上对骂,全京城都知道两人互看不顺眼,皇上为什突然要把他们俩凑成对?
“傅家系,在北疆根深蒂固,已成心腹之患。”
这句话犹如当头盆冷水,顷刻间让严宵寒从震惊中冷静下来。不用多说,赐婚前因后果自动在他脑海中连成线:难怪京城中忽然有流言出现,难怪方才太子用那样眼神看他,这切早在他们计划之中。皇帝对傅家忌惮看来已非朝夕……那傅深遇刺受伤回京这系列事件,是否也是计划环?
元泰帝继续道:“朕不愿让傅家坐大,但也无意自毁长城。北燕铁骑是大周北境防线,鞑柘之患未平,贸然更换将领,恐怕会动摇军心,需得缓进。朕思来想去,你久居京城,也该挪动下。”
刚才还在心中暗讽“杨思敬算什东西”严大人顿时落到同样境地——没办法,在大周朝最年轻将军面前,比他官位低同辈人都不算个东西。
他再次跪地请罪:“臣无才无德,不敢当陛下厚爱。请陛下三思。”
元泰帝:“你不愿意?”
严宵寒:“陛下恕罪。”
不,不对。刺杀首要目是置于死地,傅深受伤未死才是意外。赐婚不确定性太强,对傅深控制作用更是微乎其微,这明显是个临时起意决定,反倒更像是顺势而为。
但是也不能排除计不成又生计可能。最关键是,“傅深是断袖”这个流言,究竟是谁传出来?
“方才太子向朕献策,据说坊间传闻傅深爱好殊异,正好可以借赐婚机会,将北燕军与傅家联系完全断开。”
太子孙允良,他与傅深有什深仇大恨?
严宵寒慢半拍地想起来,似乎太子当年想纳傅深妹妹为太子妃,由于傅深坚持不让步,太子被傅家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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