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道:“谢谢。”
那小孩后退步,严宵寒轻轻推开木门,抬步走进去。
几个青壮年上前推起板车,行人打起白色纸灯,慢慢朝外走去。那场景仿佛为死者送葬,在黄昏将尽而未尽时显得无比凄清而诡异。
严宵寒欲跟在他们身后探究竟,谁知低头看,今早那个小孩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正面朝他白日里藏身那段房檐说话,嘴巴开开合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原来是个哑巴。
没人出现,那小孩脸上出现茫然神情,又重复几遍,这回严宵寒终于看清楚他口型,他说是“你在吗?”
也许是早晨恻隐之心还未完全消退,严宵寒看那孩子,总觉得他没有恶意,而且个小孩子对他这大男人也构不成威胁。他略沉吟,觉得不能放弃这个送上门来线索,从藏身之处踱步而出,反手扣刀,平静地问:“你在找吗?”
此时此地是他在,会作出什样选择。
他总把傅深想太高高在上,这错觉令他心慈手软,也给他带来系列难以预料后果。
如果傅深真在场,肯定会先记手刀将那小孩劈晕,再巴掌把他抽醒。干坏事被人发现,就算不下死手,也得严实封口,哪有说放走就真给放走?
严宵寒若无其事地回到他们住屋子,将齐王叫醒,叮嘱他们不要碰村里人给任何食水,过午便立刻出发去邝风县。
群人又是套车又是装行李地忙活半晌,收拾停当,严宵寒谎称急着赶路,向村长辞行,还留下部分银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村长原本还有些疑惑,看见钱什都忘,口答应。
那小孩乍然回头,像个苍白小鬼,见是他,着急地用手比划两下,示意他跟自己走。严宵寒不知道他想告诉自己什,便由着他带路,两人七拐八绕,来到祠堂后处院落里。
那小孩将他引到处房屋前,指着门让他进去。
严宵寒低声问:“你不进去吗?”
那小孩用力摇头,给他看自己胳膊上青紫伤痕,做个“打”手势。
严宵寒明白,此处大概是村子里某个机密重地,寻常人不得擅入,否则会像这小孩样挨打。
严宵寒便随着车队道离去,等彻底出溪山村地界,他让齐王等人先行步,自己则拨转马头,又悄无声息地回到溪山村外树林里。
他离开村子时才想起来,任淼就住在他隔壁院子里,那人连自己脚步声都能惊醒,没道理他们在那儿大张旗鼓地收拾行李,他反而没听见,甚至没露面。
任淼毕竟救过他命,严宵寒愧受此恩,该拉他把还是得拉把,心说反正等他弄清那祭典是什后,再顺手把他带走就是。
半日后暮色降临,黄昏渐近,村落中亮起零星灯火,严宵寒借着暮色掩护,顺着早上那条路溜进村中祠堂。
村长和族中耆老都聚集在祠堂外,天井里还有三架板车,饰以鲜花彩帛,每架车上各躺着个白衣素服人,天色昏暗,严宵寒看不清那些人面容,也不知他们是死是活,只听中庭里位族老道:“都准备妥当,该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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