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默念三遍“他有病,别跟他般见识”,把心头火强行压下去:“是药瘾又犯吧。”
严宵寒脸色发白,没有否认。
傅深环顾周遭,见林木蓊郁,暮色四合,整片林子里静悄悄不闻人语,只有清风鸟鸣,不由得老脸热,叹道:“你也太会挑地方……”
严宵寒绝不能想象傅深这等教养、这等出身人会在这幕天席地郊野里屈就,听他话里流露意思,忙道:“不行……别乱来。”
傅深反问道:“你现在还能坚持到回县城吗?”
溪山村靠山临水,本该是个悠然恬静、风景如画世外桃源,谁能想到这不过百余户小村庄里竟藏着那多阴暗秘密。
因这里村民对外人极为警惕,严傅二人又太过扎眼,谁都没有易容本事,只好蹲在村后山上小树林里,隔着河远远观察,从天黑等到日落,看整天农人种地妇女洗菜,除傅深闲得无聊用石子打下两只斑鸠外别无所获。
“这样不行啊,严大人,”傅深道,“咱俩就是蹲到死也盯不出结果来,干脆下去给你抓个人上来审审得。”
严宵寒没有答话,仿佛正在出神。
傅深伸长手在他背后拍把:“梦归?”
据说秋夜白成瘾,以前三天最为危险难捱。严宵寒听信那老大夫危言耸听,本已做好上刀山下油锅准备,谁料身边有个“无所不能”靖宁侯,那些本该可怖晦暗回忆被甘甜所包裹,竟也显得不那痛苦。
只是药瘾发作起来他便浑浑噩噩,虽然事前反复告诫自己不要索取无度,可往往等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傅深已被他折腾精疲力竭。
过两天,严宵寒感觉那种不辨外物、天昏地暗状态正慢慢消退,便提出要回狐仙庙和溪山村看看。
傅深现在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把十全大补汤当水喝,闻言懒洋洋地说:“当初答应什?转眼就忘。”
严宵寒抿唇:“早处理完早回去,这事总不能直拖着。”
也许是药
“嗯?”他像是陡然从某种情景中被抽离出来,目光从茫然收束至线,定定神,道:“你说什?”
傅深对别事不上心,只盯他盯紧,敏锐地注意到严宵寒不对劲,探手去抓他手腕脉门:“怎?”
严宵寒不知怎想,竟然闪躲开。傅深习惯他配合,下抓空,顿时没事也变成有事:“躲什?手伸出来看看。”
严宵寒缩在袍袖下手正在不受控制颤抖,而且有愈演愈烈趋势,他强忍着道:“……没事。”
“没事个屁,”傅深冷冷道,“都哆嗦成筛糠,还跟睁眼说瞎话?”
傅深“嗤”地笑,伸手勾勾他下巴:“别装跟欺负你样,可怜巴巴地给谁看呢?”
严宵寒抓住他手,拉到唇边吻下,理直气壮地道:“谁心疼给谁看。”
傅深:“惯你。”
严宵寒不着急,也不争辩,只是温柔如水地注视着他,傅深不怕他跟自己抬杠,就怕他用美色诱惑——尤其是别具风味病美人,很快就遭不住,松口道:“行行行,你想去就去,都依你。”
当日“咱们家到底谁说算”豪言壮语掷地有声,现在他那“家之主”威严早就就着大补汤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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