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宵寒拂袖而去。
长治元年,二月十四,薛淑妃产后癫狂,神智错乱,自缢于冷宫。
当日晚间,天星散落如雪,长秋宫匆忙宣太医请脉,诊得皇后傅氏有孕,朝野上下,莫不以为吉兆。
傅侯爷如今下落不明,皇后是他唯亲妹妹,难怪严大人气成这样,薛氏也真是倒霉,犯到他手里。
严宵寒到江南后,送人上西天事干少,可偶尔出手,却显得越发乖戾狠毒。这种发泄其实并没有什用处,只是被戳逆鳞,他自己痛,犯事人也别想好过。
太监手中捧着段白绫上前,细声说:“娘娘,请吧。”
薛氏不敢置信地望向严宵寒,目眦欲裂,那人却不看她,盯着窗外簇白花不知在想什。
见她迟迟不动,那太监阴阳怪气地道:“娘娘若是执意不肯自己动手,只好由奴才送您上路。”
”他漫不经心地发问,“本官所为何事,你心里没数吗?”
“不知道!”薛氏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嘴硬道,“外臣私闯宫禁是死罪,你敢对动手,就不怕皇上追究吗?”
严宵寒道:“本官奉命护卫宫禁,自然不能坐视你这等蛇蝎心肠歹毒妇人欺君罔上,此乃分内之事、职责所在。看样子娘娘应该听说过本官,既然知道是谁,就该清楚,别说是你,便是尔父在此,本官也照抓不误。”
薛氏颤声道:“你……是皇上妃子,轮不到你们插手……要见皇上!”
严宵寒嗤笑道:“叫你声娘娘,你还真当自己是娘娘?”
严宵寒这时转过头来,淡淡地道:“听说淑妃娘娘出身高门,自幼饱读诗书,又能歌善舞,曾有相士断言你命格贵重,必得佳婿。”说到这,他没忍住,从鼻子里哼出声冷笑:“满金陵城都是这等谣言,娘娘恐怕也信,还以为自己就是下个卫子夫。”
“这条白绫,已是给足你面子,”严宵寒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森然道,“最好自觉点,再不识好歹,本官就把你变成下个戚夫人。”
薛氏如遭雷击,她粗通诗文,读过史书,立刻听明白严宵寒威胁,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必死无疑。
汉高祖宠姬戚夫人,生子刘如意,以其圣宠,几次险些取代太子刘荣。高祖驾崩,刘如意被吕后召入宫中鸠杀,其母戚夫人被断手足,去眼,煇耳,饮瘖药,使居厕中,命曰“人彘”。*
淑妃与皇后之间,不单单是后宫之争,而是未来储君之争,是北方旧臣与江南新贵之间场不动声色交锋。
他虽是笑着,眼中却杀意毕现,冷冷地道:“陷害皇后,谋害皇嗣,你以为自己今天还能活着走出这道宫门?”
“……你是皇后人,你为什帮她?”薛氏终于被他吓哭,语无伦次地喊道,“她给你什,都能给你!你——”
“因为她姓傅。”严宵寒轻飘飘地打断她,“你在花朝节栽赃皇后,上赶着犯忌讳,找死。”
花朝节?跟花朝节又有什关系?
薛氏脸茫然,垂手侍立旁太监中,有个是从北边过来,顺着“花朝节”想,立刻明白过来:嚯,那不正是这位大人去年跟靖宁侯大婚日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