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回手给他肘子,带起串水花:“出息。”
严宵寒手脚并用地将他裹在怀里,边非礼人家,边假正经地道:“好,别闹,说正事,等这边安定下来,打算去蜀中走趟。”
傅深皱眉:“打算去见太上皇?”
“嗯,”严宵寒道,“京城事变后,飞龙卫和大部分禁军、小半京营都跟着太上皇西狩。你也看到。在新朝虽然勉强能说上话,与树大根深江南世家比起来还是太浅,手下可用人太少,这下去总不是办法。”
“所以你想把旧部从太上皇那里要回来?”傅深问,“他凭什答应你?”
同样是吃人间五谷长大,严宵寒也没比别人多吸收天地灵气,怎就他能长成这样?
见傅深像个被妖怪诱惑和尚似地阖目,眼不见心不烦,严宵寒知道他这是默许,于是笑眯眯地凑过来,小心地把他拢进怀里:“敬渊。”
傅深哼声。
“没什,就是想叫叫你,”严宵寒道,“太美满,总怕是在梦中。”
可能是疼怕,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心悸,哪怕怀里抱着他这辈子最大圆满,也仍旧会惴惴地回忆起孤枕难眠滋味。
什温泉舒筋活络,全是鬼扯,傅深泡完之后不但腿没好,腰也快废。他精疲力竭,远远地躲到池子另边,指着心满意足罪魁祸首道:“别过来。离远点。”
严宵寒诚挚无辜地道:“帮你揉揉腰?不干别。”
傅深:“用不着,滚。”
严宵寒便不吭声,傅深闭目养神片刻,听他没动静,不禁有点心里打鼓,怀疑自己话说重,感觉好像刚睡完就把人脚踹下床,有失温柔体贴,于是默默出口气,打算顺毛哄哄。
刚睁开眼,就发现严宵寒不知何时从他正对面“漂”到侧面,他要是再多犹豫会儿,说不定这人就要偷袭得手。
严宵寒却不肯再往下说,买个关子:“山人自有妙计。”
“行吧,”傅深知道他不会乱来,也不打算横加干涉,只道:“你自己心里有数。需要帮你做什?”
严宵寒随
他忧思不是没有道理,天意无常尚且不论,长安收复之后,赵希诚要留守此处等待朝廷命令,北燕铁骑却要继续东进,分离几乎就迫在眉睫,这时候要道别,无异于从严宵寒身上直接剜块肉下来。
傅深将他手从水中拿出来把玩,忽然道:“不知道咱们家现在怎样。”
“嗯?”
“此地虽好,终非吾乡,”傅深懒洋洋地道,“你那‘美满’可以先放放,等收复京城再感慨不迟。”
严宵寒忍俊不禁地低头附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你意思是……等回京后,在咱们家池子里也可以这……唔!”
严宵寒:“……要不然你再闭上眼睡会儿?”
傅深:“……”
“这也忒不乖,”傅深无奈道,“养着你解闷?还不如锅炖吃呢。”
严宵寒无声地冲他讨好笑。
水光潋滟,波纹粼粼,他眉目沾水,轮廓越发清晰分明,乌黑长发漂浮在身侧,露出水面肩颈锁骨上缀着几枚落红斑斑吻痕,那笑更是灼眼似动人,连满目青山秀水都为之失色,直令傅深垂眸敛眉,感觉再这看下去,他就要按不住自己点烽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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