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薛青澜困意浓厚,可能以为自己在做梦,双手又被温热掌心拢着,似乎没那冷,很快就重新陷入深眠。
梦沉酣,次日薛青澜醒来,险些忘身在何方。睡已经睡够,可是被窝太暖和,暖意中萦绕着缕熟悉青竹香,将睡意尾巴无限延长,他整个人陷入种懒洋洋温暖慵倦中。
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睡过这样个安稳踏实又不设防觉,只觉身心舒畅,像与能抚平切褶皱春风阔别重逢。
叹息般低笑从头顶飘落,像片羽毛,柔和地落在枕畔:“可算醒,还要接着睡吗?”
他笑起来连着胸膛起震动,吓得薛青澜激灵,猛地抬头,差点撞飞闻衡下巴:“师……师兄?”
是其中最古怪结局。
徒弟盗剑逃逸、师父愧疚自罚这套说辞并不怎可信,闻衡从常人思路推测,纯钧剑被盗时顾垂芳也才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他大可自己下山亲自追缉叛徒,说不定就能追回来,为什他反而把自己关起来,平白无故地浪费时间,致使纯钧剑至今仍流落在外?而且听顾垂芳意思,纯钧派在丢剑之后并没有急着寻找,却别出心裁地造把假剑,假装什事都没发生过——镇派之宝还可以这糊弄吗?
更令人生疑是这三十年来纯钧派对顾垂芳态度。越影山共七峰,唯独临秋峰被划为禁地,派中弟子大多数不知其中缘由,长老前辈们也甚少提及临秋峰和前代长老之事,令闻衡不得不怀疑,顾垂芳是否有他表现出来那清白无辜。这三十年不见天日,究竟是他自封,抑或根本是禁锢,会不会是为防止他与外界联系,以免做出什不利于纯钧派事?
种种念头在他脑海中交错,怎想都有可疑之处,闻衡能断定顾垂芳定没有把全部真相都和盘托出,但被他藏起来究竟是什,答案恐怕只能靠自己去寻找。
直到三更时,闻衡方朦朦胧胧产生些许睡意。他刚要睡去,忽然感觉到旁边棉被簌簌轻颤,薛青澜在睡梦中似乎冷得厉害。紧紧地蜷缩起来,
闻衡半倚着床头,衣着整齐,只手被薛青澜握住,另只手绕在背后搂着他。薛青澜自己枕头早不知滚到哪里去,他枕分明是闻衡胸口,人宽被子完整地盖住他肩头和闻衡腰腹以下,那令他安眠温暖全然来自
夜深寒气重,晚间做饭烧水产生热气散得很快,床尾火盆也只能让屋里不至于冻人,闻衡早已习惯这种气候,不以为苦,可就这小会儿,薛青澜已快要缩成颗虾米,却仍止不住地轻轻发着抖。
闻衡怕他冻出毛病来,只得失礼回,将被子掀开条小缝,伸手探进去试试温度。
床榻布被都是片寒凉,不如闻衡躺地方温暖,甚至衣襟也没沾上体温。不知道薛青澜到底是个什体质,被窝越睡越凉,这样半夜不活活冻醒才怪。
闻衡住处简陋,并没有多床被子给他盖,只好小心地将薛青澜拨过来,两人面对面躺着。他双手握住薛青澜搭在枕边冰凉手指,掖入被中,以掌心温度替他稍缓寒意。这连串细小动作有点扰人,薛青澜被他给弄醒,含含糊糊地“嗯”声。
闻衡立刻放低声音,道:“没事,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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