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衡看他这古怪做派,也不知道他哪来底气,试探着问:“与前辈无冤无仇,前辈何故偷
他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却也知道自己身下不应该是凹凸不平石头,继而睁眼四顾,目之所及,穹顶是片望不到底黑暗,应当是个石洞;光源却有两处,处是他身边篝火,另处是不远处白光。
闻衡浑身酸疼,用手臂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去摸腰间剑鞘,却摸个空。他这才想起前晚他本来在院子里好好地练着剑,不防忽然遭人偷袭,眼前黑昏过去,再睁开眼,就已在这鬼地方。
“你在找这个?”
闻衡循声望去,只见白光蓦地被遮断,个独臂人逆着光走进来,手中提着用树枝穿起来两条大鱼。
鱼似乎还是刚打捞上来,已被开膛破肚,路上还湿淋淋地滴着血水。那独臂人将鱼仔细地架在火上烤,回手解下腰间铁剑掷给闻衡。
教他什。
鹿鸣镖局作为出头椽子,着实把钱帮顶得差点断气,没过几天闻衡在山上收到范扬传书,听说钱帮帮主亲自登门赔礼,态度恭谦,请范扬高抬贵手,放那满树林子人肉干,他们愿意息事宁人,从此绕着鹿鸣镖局走。
闻衡也是后来才知道打发钱帮还有别套路,只是当初年轻气盛说干就干,没想那多;如今再遇到这种事,他也能纯熟得如老手样,不动刀剑,几句话轻轻巧巧送走场麻烦。
在江湖里,无论是身不由己还是随波逐流,自以为走出水域,其实都被这泓水浸泡着,只不过有人早已潜入水底,有人尚且浮在水面上罢。
夜深,店铺关门上板,余人各自回房洗漱休息。忙碌整天,所有人巴不得赶紧收拾好躺下,闻衡却轻手轻脚地掩上门,独自走到后院块空地前,想趁着这难得空闲练练剑。
闻衡被剑砸正着,却顾不上失而复得武器,失声道:“是你?”
那人哈哈大笑,道:“不错,是。”
火光照亮他面容,花白蓬乱须发之下,是对精光闪烁眼睛。他脸上有道极长疤痕,从额角延伸到另侧脸颊,十分可怖,可那似笑非笑神气却又不像是有恶意,正是那天闻衡用五文钱打发走老乞丐。
闻衡脑海中闪过很多猜测,下意识抓住最近个:“你不是钱帮人?”
老乞丐在火堆边舒展四肢:“嘿,钱帮算什东西。不是,不是。”
剑这个东西,用得越多越顺手,天不练就手生,所以哪怕平日里闻衡不需要动剑,也会时时把它带在身边,提醒自己不要忘手感。但在药铺跑堂无论如何不可能让他佩剑,闻衡只能寻摸着这些边角时间来做正事。
寒剑映月,满院都是水波似粼粼光影,闻衡在熟悉剑招中感觉自己天没活动筋骨正被慢慢抻开,气海内磅礴内息汩汩流动起来——果然人与刀剑共性是越锻越利,太清闲就会生锈。
屋檐上黑黢黢阴影僵立许久,忽然悄无声息地拉长变大,像只大鸟低下阴沉头颅,缓慢地撑开双翼——
向院中舞剑青年扑过去。
耳边传来烧柴时特有噼里啪啦爆裂声,鼻端萦绕着浓烈烟气,风声凄厉却遥远,闻衡眼睫颤动,从漫长昏迷中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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