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衡艰难地道:“吹气……似乎是骗孩子,没什用。”
不知道是不是今夜喝点酒缘故,薛青澜比平时格外灵醒敏锐,他看闻衡片刻,忽然笑起来:“衡哥,你是不是怕痒?”
闻衡后退半步,在屋脊上坐下,低声道:“与其下去听他们吵闹,不如在这里清清静静地坐会儿。”
薛青澜还在担心他手臂伤势,却也明显察觉到闻衡此刻心情不好,需要暂时远离人群,安静地放纵情绪,甚至消沉片刻。
他没有听到闻衡与冯抱交谈,但这个人出现,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势必会令闻衡重新坠入过往噩梦,而他能做唯有向深渊伸出只手,等待着闻衡挣脱黑暗,或者自己跳下去陪他。
“好。”薛青澜挨着闻衡坐下,将他皱起衣摆展平,轻声道,“那等他们都走,们再回去。”
闻衡笑下,面上还是冷,可融化在月色里目光如水,温柔地自他脸上掠过:“别担心。”
师徒自当恭候阁下大驾。”
“当啷”声,薛青澜扔刀两步扑到他面前,仿佛瞬间脱去层冰铸壳子,喜怒哀乐全都鲜活起来,捧着闻衡手臂惊怒道:“你跟他废什话!伤得如何?痛不痛?”
看表情他才像是受伤那个,闻衡忍不住抬手捏捏他后颈,安慰道:“没事,痛得不厉害。”
“手都断还说没事,你糊弄鬼呢?”薛青澜拧着眉头道,“略忍着些,替你正正骨头。”
闻衡都没来及答话,他已单手按住闻衡右肩,猝然发力,“喀拉”声徒手将错位关节掰回原位。
薛青澜握着他手臂,小心地挽起衣袖,替他查看伤势,边道:“衡哥,你总是说没事,不叫旁人替你担心,但你究竟有没有事、伤重不重,长眼睛人都能看出来,又岂会因为你句话就真不担心?”
闻衡很少被他这样认真地反驳,乍闻此言,不由愣,随即被薛青澜按到痛处,嘶地倒抽口凉气。
“你看,”薛青澜低头往他红肿伤处吹口气,“其实还是疼,对不对?”
闻衡本来是疼得激灵,可被他这吹,手臂反而泛起酥酥痒意,好似层柔软绒毛从他心尖上蹭过,霎时从脊椎骨麻到后脑勺,五指无意识地蓦然收紧,攥住薛青澜手腕。
薛青澜奇怪地抬眼问道:“怎?”
“唔!”
这下复位剧痛无比,饶是闻衡忍耐力极强,额上也霎时密布层细碎冷汗,唇边溢出难以自抑闷哼,薛青澜立刻搀住他,道:“带你下去。”
闻衡半边身体重量都搭在他肩上,嗓音因疼痛而略显虚弱,左手却仍旧沉稳有力,摁住他急匆匆步伐:“不忙,且等等。”
他扬声朝院中范扬吩咐道:“要走便放他们走,叫他们把同伴起带走,别丢在院中给添麻烦。”
范扬酒意早醒大半,心中明白今夜这战十分紧要,或许对闻衡影响也极大,因此分外谨慎。内卫训练有素,见范扬没有要斩尽杀绝意思,立刻背负起死伤同伴翻墙离去。他们前脚消失在深巷之中,镖师们后脚即刻赶到,见庭院青砖洒血,桌椅倾倒,片狂风过境后惨状,纷纷大吃惊,问范扬道:“总镖头,这是出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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