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四走后,景砚木雕也刻大半。乔玉寝室离这里不远,他能隐隐约约看到薄薄窗纸处透出昏黄灯火,是不久前亮起来。
景砚放下手里木雕,朝那边走过去。他推门而入时候,乔玉正缩在被窝里,聚精会神地做着什,灯笼不像往常搁在木架上,而是挂在床头,上头还罩层单衣,大约是为掩人耳目。
他脚步很轻,走近些,乔玉还未发现,忽然掀开纸灯笼上衣服,出声问道:“做什坏事,偷偷摸摸,不想叫发现。还用衣服遮灯笼,若是走水,你跑得过火吗?”
乔玉惊,手上动作大些,针头戳进自己指尖,眼眶下子就红。
萧十四额头上滚下滴冷汗来,落在地面,有轻微响动。
他稍稍抬头,能看到太子立在月光中,只能瞧见小半张侧脸,太子眉目低敛,凤眸微阖,隐约透出目光如同冰冷、染血刀锋,能割开皮肉,刺穿骨骼。
萧十四背后全湿透,不敢再对视。他禁不住想,太子才不过十五,气势内敛却惊人,在方才刹那,他竟以为自己在面对着元德帝。
景砚满意地看着刻半木雕,似乎想起什,沉声道:“门口两个常在侍卫,个叫做陆昭,孤看他面熟,你去派人查查他身世。”
陈皇后自景砚小时候就发现,太子天赋着实惊人,他不仅早熟敏锐,能体察周围人细微情绪变化,且能记得清前朝后宫,切可能有用人或事。甚至是看过遍地图,闭着眼都不会迷路。
只有样不足,即使他再出众,年纪也太小。
萧十四领命,复又道:“殿下,那,冯贵妃那边?”
景砚笑笑,“在意她做什?她和冯家,不过是条狗,现在刚被主子踢两脚,正想讨回欢心,连后宫都顾不过来,更何谈前朝。”
他对手,从来不是冯南南,也不是冯家在朝堂上结党营私党羽,而是元德帝。
从来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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