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道:“叮嘱你多少回,进出记得看着上下。”
这些日子雪下得不停,屋檐上融化雪水冻成长长冰柱,天气稍稍暖和点就会晃动,掉下来能砸破人脑袋。乔玉调皮紧,有天起来看着晶莹透明冰柱十分可爱,就搬椅子爬上去去摸摸,还耐不住馋嘴,差点伸出舌头去舔,想尝尝是什滋味。旁边根冰柱却忽然滑落,擦着乔玉耳朵边落下来,将走廊上栏杆都砸出道缝隙来。
景砚听到外头动静,大概猜出缘由,沉声教训乔玉顿,再也不许他干这样事。
只可惜,乔玉记吃不记打,非得有人耳提面命。他没把这话记在心中,偏头,
就看到大开窗户,透过雕着锦鲤莲花图窗棂,他瞧见太子半俯身在书桌前,宽袖半悬在空中,正好能瞧见条头戴红花小黑龙,似乎在做什要紧事,又欢喜起来,迈着小短腿蹦蹦哒哒地朝那边去。
冬至过,日子就过得快多,大雪断断续续下快两个月,终于到小年。
这是个再好不过日子,从今天起,就是长长过年。往年这个时候,东宫来往侍从如云,形形色色珠玉珍奇、山珍海味从各处送过来,库房都装不下,那些不太珍贵就只能堆在外头院子里,东宫里太监宫女好东西见多,都不屑于偷拿。
那都是过去日子。乔玉还记得,那些时候外人太多,自己被拘在屋子里不能随意出门,景砚怕他无聊,遣人送东西过来逗他玩。乔玉随意地在烛火边打开,满满匣子圆润珠子正璀璨地发着光,在里头打滚,各种颜色都有,是宝石玛瑙并着翡翠金玉打磨来。乔玉对待东西不仔细,玩半天就丢小半匣子,他生在陇南乔家,也是锦绣富贵堆里养大,都有些着急,晚上老老实实地和太子道歉。
景砚漫不经心地打量眼,对乔玉低声道:“不打紧事,这些东西到处都是,没你玩得开心重要。”
那时东宫当真是挥金如土,无双荣宠。
他推开门,灌满屋子风进来,又连忙用身体堵上,跑到书桌前,踮着脚尖,探头去看桌上东西。景砚卷着袖子,将整块朱砂泡在水中,又将裁减好白色布条浸泡在里头,总算染上些颜色。
乔玉眼巴巴地瞧着,虽然心疼那大块朱
可今年这些都不会再有。
乔玉是个存不住事天真性子,只记快乐,忧愁忘得比谁都快,却为小年事愁两晚辗转反侧睡不着。即使是他都明白,今年切都不样,景砚不再是太子,陈皇后已是废后罪人,太清宫是被人遗忘个角落,谁都不会在意。
他怕太子难过。即使阖宫上下都不再拿景砚当回事,可在乔玉心中,太子永远是太子。
小年前晚,乔玉睡前下定决心要早些起床准备过年事宜,至少多些喜气,也不叫景砚太过难过。他勾着景砚小指头,默默流小会眼泪才伏在潮湿且冰冷冷枕头上睡着,睡得还很熟,连景砚把他搬来倒去换个干净枕头都没发觉。
大约是真心有执念,乔玉比往常睁眼时候都早,可醒来时身边被褥早就凉,他心中惊,披着棉衣就往外头跑,刚踏出房门,就被景砚声音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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