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在不能哭,他不能在太子面前哭,再叫他担心。
景砚再抬头时,就瞧见乔玉站在自己床前,他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双小鹿般圆眼睛盛满水,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可无论是什,都不重要。
那是他光,即使被大雨打湿,也固执,顽强,为自己发着光。
睛,将泪水都抹干净,眼角红得厉害,像是受什大委屈,嗓音都被难过浸透,却很坚定道:“好,答应殿下,今晚来照顾你。可是,可是你要是有什地方难过,也要告诉,才能好好地照顾你。”
景砚说话都太费力气,半阖着眼,朝他轻轻点点头。
乔玉跪在床沿,卷起外套袖子,抽出自己里衣,用干净又柔软布料点点擦着景砚额头,即使只有些微汗意。他边擦,边想自己从前生病,太子是怎照顾自己,这擦小会,他就站起身,敞着衣服要往外头跑。
景砚却牢牢地捉住他手。
乔玉转过身,解释道:“去拿干净毛巾、热水和酒,替殿下擦擦身体,把温度降下来,你不要担心。”
他忽笑下,温柔且乖顺,没有丝毫勉强痕迹,像是从前太子哄自己语气,又去哄景砚去,“答应你啊,答应就不会不算数,阿慈要相信,今天都会待在你身旁,好好照顾你。”
“阿慈闭上眼,睡小会,等睁开眼,马上就回来。”
他撂下这句话,跑得飞快,从门口冲出去,也顾不上泼天大雨,往放酒屋子去。那些酒都是从前存下来,太清宫份例是没有酒水,可也有例外时候,宫中有喜事,连最底层小太监宫女都能分上几杯酒吃,太清宫也能有些。乔玉年纪小,喝不酒,景砚倒是够年数,可对这些无甚兴趣,说倒不如存放起来,到时候生病用来擦身。
雨下得太大,乔玉将应东西收拾好揽在怀里回来时,浑身上下已淋得透湿。他立在门口,将湿透衣裳全脱,赤脚走进去,只有怀里东西还是干,没沾点水。雨水顺着乔玉脸颊弧度往下滑,积蓄在下巴尖,最后从脖颈流入胸膛和脊背,即使是盛夏,也有透骨般凉意。
乔玉随意地甩甩头发,心里甚至有些感激这场雨,否则他就遮不住自己眼泪,要被景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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