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闭上眼,挺直脊背,有些不敢说出那个词,因为太害怕被拒绝。
不过,并没有别路可走,什路都没有。
乔玉道:“求您救救大皇子,太清宫大皇子。”
这是宫中禁忌,元德帝虽然没对景砚下手,但到底厌恶这个流着陈家血脉儿子,冯南南和景旭对景砚恨之入骨,更听不得他名字。
荀太医面色不变,他饮口酒,看也不看乔玉,“那位身份,替他看病,说不得就把自己性命搭进去,何必呢?老头儿都还没活过,你这年纪轻轻,也不怕吗?”
肉,闻起来很香,那是要拿给景砚吃。御膳房里太医院有些远,乔玉还得躲着巡守侍卫,千难万险才到太医院。
太医平常大多住在宫中,只有轮流休沐时候可以回自己住宅。荀太医屋子在最里面,与前头院子隔条小河,还种排垂柳,很是隐蔽,寻常人瞧不见里头动静。
乔玉偷偷摸摸地溜进去,荀太医正在用午膳,似乎背后都长眼睛,他才蹑手蹑脚地地踏进去步,就听得那个枯瘦老头道:“你这是来偷东西,还是来瞧病?”
乔玉怂。
荀乐转过头,他年纪很大,胡子很长,几乎遮住大半边脸,整个人瘦像棵老松,目光平静无波。
乔玉听这话,以为已经是拒绝,脊背再挺不直,整个人几乎要塌下去,无力地摇摇头,半响才挣扎着解释句,“他命,和命样。”
荀太医闻言,古怪地笑笑,慢慢伸出三个手指头,比在乔玉面前,“你看,这个人身份,与老头儿性命相关;这个人性命,又与你性命相关,再加上他自己,这可不得,条命就要抵旁人三条命。”
乔玉怔怔地望着他指头,咬着牙准备站起来,反正现在已经到太医院,这多太医,他要个个求过去。
可没料到荀太医话顿,他笑眯眯,眼瞳却是冰冷,“所以,你要出什价?多高价格,能值这三条命。”
乔玉将自己怀里揣,这些年来景砚给他压岁钱全掏出来,还有太清宫里能带出来值钱玩意,都同拿过来,他将这些全给荀太医看,急连话都说不清楚,“要是这些不够,还有个从西洋舶来玻璃灯
他状似漫不经心地打量乔玉眼,又扭头回去,嘟囔声,“你这没病没灾来这,难道真是要偷东西?就是手脚也太笨些。”
乔玉抿抿唇,走到荀太医面前,犹豫片刻,还是跪下来,字句恳切地求道:“想求您救个人。”
长乐告诉乔玉,荀太医是个古怪老头,他无妻无子,无亲无友,孤身人,平生最好敛财,可平时却对自己苛待得很,几身换洗衣服打满补丁,连缺个角木头头冠都连戴好些年舍不得换。除此之外还有点,就是他定要知道他是为谁看病。
荀太医随意地瞥他眼,并不叫他起来,道:“说吧,救谁。”
乔玉当太监这久,因为有称心护着,也没受过多少欺辱,到现在还没怎求过人,还当是自己从前在家里时候,年只有除夕祭祖时候才要磕几个响头,而不知道在宫里,膝盖是最不值钱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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