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桑翻身下来,落到地面,把拉住称心手,又问遍,“你从哪里走?”
称心偏过头,强装镇静,“你别耽误功夫,当然有自己安排。”
陈桑冷笑声,直接将称心抱起来,用受伤较轻那只手支撑着上马,“你根本没打算走,对不对?”
称心确实没打算走。逃离皇宫并不算安全,只有离开京城,才算是有线生机,他原先就准备留在这里,搅乱京城,给陈桑转移视线。
他就没打算活。
不过幸好,他所剩无几点爱与良心全搁在称心身上,他没叫别人发觉,原来自己这样也喜欢他,喜欢得要命。
陈桑这个人活在世上便是个错误,连带着他喜欢也是,也正是因为没人知道自己喜欢眼前这个人,称心才能平平安安地站在他面前。
称心怔怔地望他会,含着哭腔道:“下辈子事谁知道,反正这辈子要是没遇见你,早就死。”
他抬起手,抵住陈桑指尖,“没后悔过,从没后悔过遇到你。”
陈桑还想再劝劝他,外头接应人已经来,称心站起身,冷静地擦掉眼泪,走进去,用钥匙打开陈桑琵琶骨上锁链,弯腰伸出手,“没什下辈子,只有这辈子。”
,他心中唯处光明,还柔软着地方。
这是世上唯还爱着自己人。
也是,也是他在这世上唯留恋着,爱着人。
陈桑努力伸出小截手指,贴到称心脸颊上,沾滴泪水,他轻声道:“别哭,都没怎见你哭。”
称心咬着嘴唇,他从小早熟,受欺负委屈也知道流眼泪没用,所以是从来不哭,唯几次眼泪都是为对方而流。
陈桑知道他心思,他终于能咬着称心耳朵说话,很漫不经心道:“是你说只有今生,你要是死,咱们便起来世再来好。”
称心坐在后来,身体僵,没再说话,只是将脸颊贴在陈桑后背。
陈桑站起身,肩膀上伤口又被扯开,正留着血,他面色不变,连摇晃都没有。
他很坚定地“嗯”声。
是只有此生意思。
在接应人带领下,他们路很顺利地到宫门前,那里只安排匹马,称心催着陈桑上马,陈桑跃而上,问道:“那你从哪里走?”
称心道:“你快走,从另个地方走。”
陈桑瞧着他模样,很无奈似,他脸全毁,没办法做出什表情来,可称心却能从他举动,点点细小动作,揣摩处对方心思。
大约是太喜欢缘故吧。
陈桑仔仔细细地将称心脸都擦遍,指头都快被挤变形,他不觉得痛,只觉得不够,因为以后就再没有这样机会,他继续道:“哭完就忘,下辈子,也别再遇到。”
他在牢狱里想很多事,他前半生和后半生,想最多还是称心。他作为陈家小将军前半生帮许多人许多事,称心只是微不足道件,他甚至都不太记得清,还是同称心重逢后,在称心提醒下才回忆起来,称心却惦念辈子。后来他喜欢上对方,已经变成个彻头彻底恶人,没怎对称心好过,反倒要求他做那多。
称心没尝过他好,只承受他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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