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喻哼笑:“新鲜哪。”
庆王世子恶霸之名传遍整个庆州府,只要在街上看见庆王府马车,所有人都自行退避,今天突然冲出来个小傻子,楼喻觉得新鲜好玩倒也说得过去。
郭棠被说服,恰好说书开始,屋子里安静下来。
小乞丐紧捏着十文钱,眼眶带泪道:“谢谢公子!”
又重重磕三个响头,转身飞快跑远。
“楼喻,你还愣着干什,快上来啊!”头顶突然传来道粗嘎嗓音。
楼喻抬头,只见二楼栏杆处,华服少年探着脑袋往下瞅,与楼喻目光相触时,立刻扬起笑容。
庆州府里,敢直呼世子大名外人,也就只有知府之子郭棠。
转头又对楼喻致歉:“是小人没管好,这小乞丐天天来,见到贵人就磕头,赶都赶不走,这就叫人撵他走!”
楼喻拦住他,好奇道:“这庆州府还有不认识乞丐?”
他生张俊秀雪白脸,眼睛又大又亮,乍看上去就是位和善亲切贵公子,相当具有欺骗性。
饶是掌柜清楚他脾性,也被这双看似纯良双眼蒙蔽,不由解释:“本地乞丐哪能不知您威名?这小乞丐估计是逃难过来吧。”
庆王世子可是连乞丐都避之唯恐不及存在。
庆王府马车惹眼,楼喻还没下车,有茗楼掌柜就笑容满面迎出来,朝车厢微微躬身。
“殿下有些日子没来,小人还以为您得新趣,忘咱这里说书先生呢。”
冯二笔掀开帘子,楼喻弯腰走出,站在车前,居高临下道:“今日可有新本子?”
“您来得正好!”掌柜嘴巴大咧,露出参差不齐黄牙,脸上肥肉挤得眼珠子都瞧不见,“今日正有新本子,郭少爷也来。”
楼喻顺着冯二笔搀扶力道下马车,正要开口,斜地里忽然冲出个小孩,噗通跪在楼喻面前,先是磕个大响头,才恳求道:
这位郭少爷正值青春期,副公鸭嗓甚是难听。
郭公子相邀,楼喻自然不会不给面子,直接上二楼雅室。
郭棠是个混不吝,与庆王世子臭味相投,两人合在起,总能做出些令人唏嘘事来。
茶倌上茶和点心后离开,郭棠睁着双桃花眼,好奇问:“在楼上瞧半天,你今日怎这般好心,赏那小乞丐钱?”
这句话侍立旁冯二笔也想问呢。
楼喻像是得新玩具样,笑眯眯俯视小乞丐:“你从哪来?”
小乞丐见他笑得和气,双目顿时迸出亮光,哑着嗓子回道:“吉州。”
“可以给你钱,”楼喻话锋转,“但需要你替做件事。”
小乞丐赶紧点头:“能做定做!”
楼喻让冯二笔掏出十文钱给他,指指远处,“等日头挂在那栋楼飞檐角上,你在最近巷口等,再吩咐你做事。”
“公子行行好,赏点钱吧!”
见楼喻没说话,他又硬邦邦磕两个,重复刚才说话。
楼喻打量着他。
身破烂麻衣,裸露在外脸和胳臂冻得青紫青紫,头发脏得打结,绺绺,脑门亦是紫得发黑,像是磕过许多次头样,整张脸脏得看不清,唯双眼睛充满渴望。
楼喻尚未说话,茶楼掌柜就嫌弃地挥手:“去去去!说多少次,别来这里污贵人眼!快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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