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地方睡。”
“什地方?”
霍延心中叹,他家殿下这般聪慧,总能戳破他伎俩。
“就在殿下毡房外守着,不会被人发现。”
楼喻坐起身,仰首瞧着他。
“你长胡子。”
“不是,是粘上去。”
混入王庭,总得做些伪装。
楼喻:“哦。”
毡房内再次陷入沉寂。
霍延轻笑:“阿巴鲁可是草原上等勇士,殿下能撞掉他箭,可见箭术已臻化境。”
楼喻:“……”
霍延什时候进修过说话艺术?怎甜话箩筐?
或许是因为黑夜能放大人内心隐秘情感,平日里不敢放肆说出口话,在黑夜遮掩下,便大胆地释放出来。
霍延嗓音沉而哑:“殿下不必担心,直都在你身边。”
“不用。”霍延伸手按下,“身上凉,会冻着你。”
楼喻便不再坚持,他轻轻侧躺下来,凝视霍延面部方向:“什时候来?”
“下午。”
和乌帖木谈妥之后,霍延便领三百轻骑,与乌帖木兵马同抵达王庭外五十里地隐藏行迹。
得知使团入王庭,他实在放心不下楼喻,便借用阿骨突部人衣裳,悄悄混入王庭,隐在暗中伺机行事。
霍延转身走几步,打开箱笼:“取什?”
“右上角放个匣子,拿过来。”
霍延伸手探,碰到手掌大小木匣,取出来回到榻边。
“打开。”
霍延依言打开。
熟悉声音传入耳中,楼喻僵硬身体瞬间放松。
他压低声音,欣喜道:“你来。”
毡房内外万籁俱寂,楼喻只能听到面前人轻喘声。
刹那间,心中不安和焦灼皆被抚平。
他用力回握霍延手。
“你从庆州到达迩慕草原,又从达迩慕草原奔赴王庭,可曾睡过个好觉?”
他都能想象到霍延日夜兼程场景。
还有他手。
方才交握时,霍延手掌又添新茧子,手背也被寒风吹得有些皴裂。
“箱笼在你右后方,替取样东西出来。”楼喻吩咐。
掌心贴着面颊那块地方,烧得厉害。
片刻后,霍延终于松开他。
“殿下安寝吧,不打扰您。”
楼喻忽然揪住他衣袖,“你晚上睡哪儿?”
他又不傻,霍延是混进来,哪里有他睡毡房?
他蹲在榻前,抓着楼喻温凉修长手,大着胆子贴上自己颊边。
气氛陡然变得黏稠。
楼喻心脏怦怦乱跳,脸上也升腾起热浪。
他直觉霍延眼中笼着两团火,正盯着自己瞧。
楼喻不由扭过脸,想把手抽出来,却在碰到他下颌处硬茬停下。
“殿下箭术超绝,今日那箭,很精彩。”
黑暗中,他低沉暗哑声音落在楼喻耳际,连带着几许温热气息。
楼喻脸上霎时烫。
“什箭术超绝?跟你比还差得远。”
他有自知之明。
匣子里是楼喻特地准备护手膏,他打开护手膏盖子,股清香散发出来,萦
身处异国他乡,周围群狼环伺,所有人都心怀鬼胎,楼喻表现得再镇定,也不得不承认,他心有不安。
为避免被人发现,毡房内不能点灯。
借着月色,楼喻只能看到榻前抹黑影。
“外面冷,你上来起。”
楼喻说着掀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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