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上那双清冽如冰雪眼睛。
满朝文武,无不骇然色变!
佛像现出忿怒身,雷霆震怒,如此异象,闻所未闻。
今上有胞兄,聪慧异常,不料在先帝驾崩当夜,哀恸成疾,,bao病薨逝,此间种种阴私,本就讳莫如深,如今佛像显灵,竟是举挑破!
阿丹慕还看着解雪时脸发怔,忽然听到解雪时腰间剑鞘响,这才意识到发生什,面色惨变,软倒在地,浑身汗出如浆。
“不,这不是……陛下!”
分毫无误。
这剑并不含威势,也没有惊人气劲,凭只是妙到巅峰剑术。
握剑手,沉稳而清癯,色如冰雪,也是标准文人之手。
“陛下莫怕。”解雪时道,手将赵株挡在身后。
他面容雪白静悒,双目漆黑,只静静凝视着那尊佛像。
顺手取支麈尾,将佛帐并经幢卷,就去取鬼母搂在怀里幼子。
这幼子并未铸死,只是扣在鬼母肘臂间,稍用些巧劲,便只听“喀哒”声轻响。
幼子被从母亲臂上生生掰下来。
鬼母应声仰起脸来。
眼眶里嵌对铜丸咯噔响,转动起来,初时还颇有些艰涩,渐渐如浸油脂般,在眼眶里不分东西南北,滴溜溜乱转。猫样,邪异铜眼珠,粼粼发亮,在这尊佛像里活转过来。
解雪时面色不变,剑挑断佛帐,覆在佛像之上。
小皇帝握着他衣袖,骇得面色雪白,只敢露出双眼睛:“太,太傅!好生吓人,快遣人将这劳什子带下去!”
这副窝囊相,浑如见猫耗子,哪里还有半点天家威仪?
阿丹慕心里寒,眼看整队使臣都哆哆嗦嗦瘫倒在地,几乎吓出满裤裆黄汤来,情急之下,竟是扑到解雪时面前,仰头哀号起来。
“解大人!莲目并非有意冒犯,大人饶命啊!”
那佛像肚腹间闷响不止,突然从中绽开,翻出十八只黑铁铸就手臂,如毒蝎螯肢般,密密环绕身周,或持人骨佛珠,鲜血齐肘浸泡,秽臭不堪;或掐着个啼哭不止小儿,作开膛破肚之势;面上更是豁开细细密密利齿,通身派狰狞邪,bao,毫无半点法相慈悲。
竟然是最为不祥恶鬼之相。
这鬼母像抬起臂,直指解雪时,口中绽吐幅血字。
“鸩杀幼主,无人臣礼!”
“汝杀吾爱子,吾誓啖尽城中五百小儿,以血洗血!”
时而眼珠子紧逼,凑成个阴惨惨对眼,时而左右外翻,突突震颤起来。
那模样实在癫狂可怖,无异于发羊角疯活人。
小皇帝被吓跳,下意识地后退步。
——铛!
那柄轻飘飘文人剑,脱鞘而出,含着泓雪亮弧光,瞬间挑去神像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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