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折锋想
想道：“起先不会怎样，山海绘卷毕竟在你庇护之下。待
成事之后，就会带杀剑去往东海归墟，覆灭归墟之后，八大天柱全数崩毁，此世就将不存，只余
片鸿蒙。届时你以生剑劈开这鸿蒙，想必便是新
天道之始。”
说到此处他停下，笑道：“当年在阴阳倒错幻境中，师兄也是如此作为，想来应该并不陌生。”
江辞月时不知如何作答，过很久，才说：“你容再想想。”
“小师兄，”段折锋道，“知道你并不需要多想，等到那时，自然便会做出抉择。你直都是认识那个江辞月。”
不论发生什
，江辞月始终是那个坚实可靠求道者。
于是魔尊也拈炷香，随手插进香炉，道：“不妨敬奉们自己。”
“‘们’……是指修道者，还是妖魔？”江辞月问。
段折锋摇摇头：“是‘们’这些蒙昧无知、苦苦挣扎求存凡人们。”
江辞月想想，点头，便双指并拢成剑指，在这灵位上遥遥刻下“人”这个字。
于是正魔两位魁首，便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在这清净小院之中，谈笑间卷完灵虚香。
“可不敢。”段折锋挑眉，“金银财宝就罢，怎还传出童男童女来？”
江辞月瞥他眼，就像小时候审视那逃课小师弟：“你连天柱都已经毁六个，还有有什好怕？”
段折锋想想：“惧内。”
“你。”江辞月无语片刻，收他卷好三炷香，就敬在座空白灵位前。
灵位是空白。
……不超过十次，迫不得已说些假话。”
江辞月：“包括这句？”
段折锋：“……好吧，这次保证不骗你。”
江辞月：“那就以性命起誓。”
段折锋断然决然地：“不行。”
相信他不会做出错误选择。
江辞月也知道，他不该，也不能阻止段折锋。
可他如何舍得？
怔忡中，只见段折锋却取出壶清酒，摆在桌案上
江辞月这才问：“如今只余建木天柱，就在这洞天正中。你准备何时动手？”
段折锋说：“你若同意，今晚动手。”
“不同意呢？”
“也是今晚。”
江辞月手指不觉间微微颤，他放下手中东西，站起身看着段折锋，许久后涩然道：“建木天柱……也消失之后，会怎样？”
不敬天地，因为天地不仁，更危在旦夕，反而还等着众凡人去解救。
不敬鬼神，因为轮回已殁，万千魂灵无所去处，倒不如魂归故乡，魂飞魄散落个清净。
不敬苍生，因为苍生蒙昧，受困于囹圄天地间不得解脱，乃至于视施救者为仇雠。
……这些事，江辞月都不曾对外人提醒过。
可段折锋知道他意思，哪怕他们从未聊过这个话题。
江辞月：“………………”
片刻后，江辞月走上前来。
段折锋以为他要拔剑砍上来，没想到江辞月走到旁边，撩起袖子地研磨起香料，同时嫌弃地说道：“你手艺还是如此粗疏，制出来灵虚香只能算作三等。”
段折锋道：“毕竟你师弟已经做成魔尊，平素别说制香、敬神，都是等着别人来上供。”
江辞月：“听闻你在幽州大行掠夺，搜刮金银财宝、童男童女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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