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外祖直在想办法打听,但你父亲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衣裳都没看到角,哪想如今突然冒出个亲兵来。”彭氏叹口气,“你舅舅怕其中有诈,所以便求他座师,看看找些门路,代为说情。”
她说到这,想起祁垣什都不记得,又低声补句:“你外祖和你舅舅,都是杨首辅门生。”
杨首辅便是上任内阁首辅,几年前因病致仕。以前因朝中有个杨太傅,又有杨首辅,所以常人经常以“大小杨”称之。
只不过这位小杨致仕之后,内阁中其他几位大臣大约怕他再被启用,所以把他座下门生或贬官或外放,几乎大半都撵出京城。
彭氏父亲本是侍讲学士,结果
彭氏正跟周嬷嬷说话,见他回来,高兴地站起来,招招手。周嬷嬷又跟屋子陌生丫鬟小厮朝祁垣行礼。
“这些都是你舅舅人。”彭氏指着圈陌生下人,笑道,“你挑几个吧,都是会功夫。”
这里面五个丫鬟,四个小厮,个个都跟祁垣差不多高,黑黢黢,身形挺拔,站姿跟旁人也不样。
祁垣心中惊奇,见虎伏在旁探头探脑,知道他们是道回来,又笑笑:“让虎伏选吧。”
虎伏忙不迭地拉个最黑小丫头过来,那丫头又喊两个小厮,三人高高兴兴站在块。
道是不是昨晚闹太晚,自己竟然睡到这个时候。徐瑨去大理寺,定时要早就走,多半没怎休息。
祁垣傻笑会儿,想到大理寺,又想到会审,渐渐又笑不出来。
现在日子是过天少天,今天要去收铺子,还要把芙蕖香丸交货。祁垣算算,觉得时间有些紧,又怕彭氏在家中担心,便起来自己净面漱口,不等这边安排饭,径自回家去。
府上下人们看到祁垣回来,却是个个变色。祁垣看便知他们肯定是听说会审事情。通敌叛国之罪非比寻常,若真坐实,这边怕是要满门抄斩。
这些丫鬟婆子,小厮壮仆,之前仗着彭氏软弱可欺,日常衣食都要盘剥番,背地里也没少做贱人。如今大祸临头,他们卖身契却在彭氏手里捏着,若彭氏不放,那大家要跟着杀头,要被流放。
彭氏看看,又选个长得俊些给祁垣,这才让这屋子人下去,只留祁垣说悄悄话。
“周嬷嬷她们昨晚便回,捎你舅舅信,不敢留着,昨晚看过便烧。”彭氏低声道,“你舅舅说,老爷事情,他已经在想办法解救。”
祁垣这才想起彭氏娘家也是当官。
“怎救?”祁垣问,“舅舅知道父亲怎样吗?”
彭氏摇摇头。
往日恶奴如今个个成可怜人般。祁垣去跟彭氏回话,才进院子,便见里面跪二十几个人。婆子丫鬟穿绸裹缎,比彭氏都鲜亮。壮仆更不必说,有在门房从来不肯给他们通报,有在祁老太太那边,曾经提棍携棒要打自己。
祁垣心中冷笑,懒得再看他们眼,径直掀开帘子,脆生生朝里喊:“娘。”
屋子里却也满满当当地站许多人。
祁垣被唬跳,定睛看,这才高兴地叫起来:“虎伏!”
虎伏晒黑不少,听他声音也早跑过来,深深福,“少爷!虎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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