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酒量着实浅得很,这会儿就已经酒意上涌,走路步伐都有些飘忽。季廉扶着他寻个没人凉亭,叫他坐着醒醒酒,自己则去后厨给他端醒酒汤。
如今已经是九月中,再过几日便该立冬,夜里寒风吹在身上,有些彻骨凉,但也多少吹散些燥热酒意。
叶云亭
“应是永安王妃老师与师兄。”崔僖眼眸闪闪,还是如实回道。
“哦?”李踪口将酒盅酒饮尽,眼中露出几分玩味,朝崔僖招招手,悄声嘱咐他几句。
*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微醺。
叶云亭身为王妃,来敬酒不少,虽然喝得是米酒,但也渐渐不支。
常裕安微微蹙眉:“稍安勿躁,同你说过多少次,凡事多看,少说。”
“这不是替师弟担心。”越长钩不情不愿,却到底没再嘀咕,只边喝酒,边紧盯着叶云亭那桌动静。
与此同时,坐在上位李踪也注意到李凤岐那桌动静。他晃晃酒杯,眯起眼问崔僖:“你说他们不会假戏真做吧?”
这些日子他倒是听说过不少两人传言,两人进宫时在他面前也不吝于展露亲近。
但他与李凤岐相识这些年,知道他不近女色,心扑在边关。于是便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两人是在做戏给他看。
指引纷纷落座。
李踪高坐主位,韩蝉居右席,李凤岐与叶云亭则居左席,再往下,则是常裕安与越长钩……
宾客分两列而坐,丝竹声渐起,列舞女翩然而入,轻衣罗裳,和声而舞。
李凤岐给叶云亭斟小杯酒,示意他看酒壶,悄声嘱咐道:“今日人多事杂,你酒量浅,便喝些米酒应付。这是八宝阴阳壶,米酒在阴壶中,你记好。”
说着按下瓶身机关,又给他示范次。
他脸色微红,眼里多几分迷离之色,看向李凤岐时也雾蒙蒙。
“有些醉,出去吹吹风,醒醒酒。”
李凤岐见他面色泛红,便往他手心塞小包包好酸梅子:“将这梅子吃,能舒服些。”
油纸包好酸梅子,还带着淡淡体温,显然是被他直贴身收着。
叶云亭今日是第二次为他细心周到所触动,下意识想道谢,又想起他说道谢太生分,便又抿唇咽回去,轻轻“嗯”声。方才收起酸梅子离开。
可他今日看着,却又觉得不仅仅只是做戏。
这样氛围……不是单纯做戏就能有。
“臣不知。”崔僖弓着身子回道:“臣五岁就净身入宫,哪里懂这些情爱之事。”
李踪瞥他眼:“也是,朕不该问你。”
说着注意到次桌常裕安师徒,又疑惑道:“那二人又是谁?从未见过,如何坐得这前?”
叶云亭没料到他如此细心,连这都考虑周全。端起米酒轻抿口,清甜酒液入喉,方才轻声道谢。
“你之间,说谢字太生分。大公子若真要谢,不若尽早叫得偿所愿。”李凤岐勾唇轻笑,眉眼灼灼逼人。
两人都心知肚明“得偿所愿”指是什。
叶云亭避开他过于灼热视线,只做没听见,耳尖却多多少少染几分绯色。
旁越长钩没有错过这幕,将酒盏重重搁在桌上,同常裕安抱怨道:“这永安王又在给师弟灌什迷魂汤?看他笑得!妖里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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