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送个暖炉来。”萧止戈喉结滚动下,才又换块新布巾给他擦头发。
正说着,门口安福已经送暖炉过来。暖炉里烧得是银丝炭,没有烟火尘灰。萧止戈将暖炉放在床边,让安长卿烘着头发,面又去掀被褥:“伤着哪儿?”
安长卿将腿伸出来,瘪着嘴指给他看:“膝盖,还有大腿,都青。”
这会儿淤青又比刚才看着还要吓人,已经紫,还有些肿胀。萧止戈轻轻碰下,他便喊疼。
萧止戈眉头皱得死紧,
这泡就是小半个时辰,等他拾掇完要起身时,才发现膝盖处疼得使不上劲儿。他撑着浴桶边缘想要起来,却不小心撞到青紫伤处,疼得下子坐回去。
在水里扑腾几下,安长卿疼得眼泪都出来。他红着脸憋坐会儿,终于还是叫萧止戈。
萧止戈就在卧房中,听见他叫声,脚步迟疑下才进去。
浴房中烧着地龙,此刻水汽缭绕,安长卿就坐在高大浴桶中,头发湿漉漉披散在身后,露出来截颈子细长优美,因为热气熏蒸,还泛着浅浅粉色。
不自然地挪开目光,萧止戈走近,声音略有些紧绷:“怎?”
和狐裘。只是他低估夜间寒冷,下车时还是没禁住打个哆嗦。倒是萧止戈穿着那身不怎挡风亲王礼服,在寒风里跟没事人似。
嫉妒地看他眼,安长卿坏心眼将冰凉手贴上他脖子。萧止戈果然僵,接着有些无奈地将他手拿下来暖住:“别闹,外头冷。”
安长卿瘪瘪嘴,被他牵着往里走去。
行下人见状连忙垂头,只在心中暗暗咋舌,敢这戏弄王爷,王妃还是头个。
安长卿可不管这些,在马车上他自觉已经跟萧止戈说开,既然都约定好要起过辈子,他自然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加上萧止戈这些日子来纵容,说话行事也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腿疼,起不来。”安长卿也不好意思,垂着被水汽染得湿漉漉眼睫小声道:“你抱出去下……”
萧止戈只觉得脑子里名为“理智”那根弦瞬间便绷紧,目光下意识落在水面上,顿顿又挪开,才绷着嗓音道:“你等等。”
说完去拿干净布巾过来,给他将头发擦得半干。之后才错开眼神,小心将人从桶里抱出来,用宽大布巾将他包裹起来,抱回房中。
将人塞进被子里,萧止戈几乎是落荒而逃。
穿着单薄衣裳在寒风中站片刻,方才吩咐安福再送个小暖炉过来。再进去时安长卿还缩在被子里,伸着脑袋瞧他:“王爷去做什?”
而且现在看来,萧止戈就是根话少木头桩子罢,没什吓人。
两人回房,因没在宫中用晚膳,便让下人准备几个小菜摆在房中。用过晚膳后,安长卿嫌弃今天又哭又跪地折腾出身汗,又换上轻便衣裳,去浴房泡澡。
去浴房,脱衣裳下水,才发现两边膝盖还有大腿上都有大块淤青。膝盖上是跪,大腿上便是他怕哭不出来,自己掐。
先前没察觉时还不觉得疼,现下看见,那疼痛就立刻冒出来。动下都钝钝疼。
安长卿吸口冷气,放轻动作慢吞吞地坐进浴桶里,打算先把自己拾掇干净再去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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