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止戈在朝堂上手腕虽然强硬,但也向来公正,因此即便是有朝臣不满,也说不出个“错”字来。
褚安良罪名不足,萧止戈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治他罪,否则便是有失公允,无法服众。
“他是个墙头草,做事要是不谨慎,也不会活到现在。”安长卿放松身体往后靠在他怀里,手中笔却没停:“不过这回逼他自请告老,也算不错。至少明面上他不能再做什。”
萧止戈冷嗤道:“这老狐狸心不小,只要没死,就不会服输。”
废太子谋逆之前,他与废太子就暗中有来往,只是他将首尾处理干净,没叫萧止戈寻到证据。眼下他虽然被逼无奈自请辞官养老,但背地里说不得又在打什歪主意。
间多年老友情谊,明知对方行差踏错却替他遮掩。这些日子自己在府中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深觉愧对陛下之信任,亦不配这身官服,故而愿请罪辞官,以偿罪愆。
褚安良年纪大把,神情憔悴地跪在崇政殿痛哭出声,只求萧止戈准他辞官偿罪。
朝堂上无人敢为他说话,但不少武将物伤其类,神情隐隐动容。萧止戈坐在龙座上,将众人前后变化尽收眼底,便知晓这次只能到这里,否则便是过犹不及,怕是要激起武将怨气。
站在前列安长卿与他视线对上,再瞧瞧涕泗横流褚安良,已然明白形势。他上前两步,亲自将褚安良扶起来,温声劝慰道:“陛下乃圣明君主,赏罚分明。柱国识人不明虽有小错,却无大罪,何至于如此自责?”
安长卿递台阶,萧止戈便顺势而下,颔首沉声道:“雁王所言正是,师乐正之罪行尚未连坐亲族,褚柱国不过是好友,实在不必如此。如今四位大柱国,夏柱国与申屠柱国告老荣养,薛柱国又缠绵病榻。唯有褚柱国尚还能为国效力,辞官之话万不可再说,”
安长卿蹭蹭他脸颊,笑道:“以后隔三差五地派人去气气他,憋不住才好。不然他要是憋辈子,们岂不是要防着他辈子?”
萧止戈笑,拿下巴新冒出来胡茬去蹭他,嘴里却十分正经地夸赞道:“雁王
他这明安抚暗威胁番话,堵得褚安良差点没说出话来。捂着胸口喘好会儿才缓过劲,战战兢兢地又跪下道:“不是老臣不愿为国效力,实在是老臣年事已高,这些日子因师乐正之事又焦心劳神,已然不中用。只求陛下怜悯老臣,准臣告老回家养病。”
两人在群臣面前个挽留,个坚辞,最后萧止戈无奈地叹息声:“罢,褚柱国去意已定,朕也不好再强留。”
话罢副勉为其难模样准他辞官之请,只是他嘴上挽留好听,做却是明褒暗贬之事。到最后连个大柱国荣封都未留下,只十分温和地命韩彰将人扶去侧殿休息,再请御医前来把脉,莫叫褚大人受风寒。
散朝之后,安长卿与萧止戈同去崇政殿偏殿处理公务。待几个议事大臣走,萧止戈将奏折丢,长臂伸将安长卿捞进怀里,不太高兴道:“这个褚安良真是个滑不留手老东西。”
师乐正父子下邢狱之后,萧止戈命大理寺严加审问,他们倒是吐出不少东西,但有关褚安良,却都是些无关紧要小事。倒也能给他定罪,但却伤不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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