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时思卉笑笑,颇为轻松地说,“等这事结束,送你份大礼。”
十点整,会议准时开始。
同时间另边,时濛慢慢睁开眼睛,收回对身体自主控制权那刻,他便通过黑暗视野和紧勒束缚感,判断出自己眼睛被蒙布条,手脚也被绳子捆住。
他侧身躺着,卯起劲挣动几下无果,干脆放弃,转而竖起耳朵,企图通过声音判断所处形势。
身下地面冰凉,手指够着蹭蹭,触感像是水泥地。时濛还通过蒙眼布遮光程度确认这间仓库似地方门窗紧闭,并且面积不大,因为屏住呼吸可以听到门外脚步声和交谈声。
这样喜欢,无人消受得起。
所以傅宣燎出现在这里,就是为给他个教训。除此以外,待李碧菡和时思卉母女俩夺回那百分之十股份,话语权大增,便可借机请她们帮忙解除那份合同。
帮她们便等于帮自己,傅宣燎如此劝服自己在这里坐定。
会议开始前五分钟,时怀亦和时家母女才姗姗来迟。
时怀亦看起来面色不豫,尚未落座先发话问时濛在哪里。
上午九点半,会议室。
傅宣燎看着围坐长桌旁神色凝重与会者们,心中波澜不起,只盼着这场股东大会别开太久,有这闲工夫他还不如去鹤亭寻个清净。
然而主角迟迟不入场,会便开不起来。有几个坐不住起身去外面,通过开着半扇门看出去,吸烟室里两个人互相点烟,不知在聊些什,状态稍有放松,猛吸几口之后将烟夹在手里,缭绕烟雾令视线变得模糊。
冷不丁,傅宣燎想起时濛曾经也抽烟。
姿势却比他们优雅多。不知跟谁学,时濛点烟动作慢条斯理,视线微微下垂,等着火星攒聚,烟草被烧成袅袅青烟,他往往不会马上吸,而是将手臂撑在窗口,手腕耷拉着,夹在指间烟也将落未落似。
“他来也听不懂,回头们告知他结果就好。”时思卉说着,扶母亲李碧菡坐下。
昨天时沐祭日,李碧菡淋着雨在墓前哭到昏厥,只得晚休息又赶来参加这场硝烟弥漫会议。从周遭窃窃私语中,傅宣燎听出在座多数人原本就站在李碧菡那边,如今见她憔悴不已还坚持出席,更添几分同情。
目光对上时候,李碧菡向傅宣燎点点头,遥遥打个招呼。
临开场,时思卉接个电话,挂断后绕到傅宣燎这边,压低声音道:“有点事需要处理,离开会儿,拜托你帮忙照顾下母亲。”
虽然疑惑在这紧要关头还能有什更重要事,但到底不是傅宣燎该管,他便答应。
然后他才会把烧短截烟棍送到唇畔,唇微张抿住滤嘴,吐出烟很淡,像伫立在座遥远荒岛,抹薄纱将他与周遭隔绝。
或许他生来便是如此,孤冷寂寥,与尘世格格不入。
说白就是冷漠,对周遭人事物都不屑顾,漠不关心。想起昨晚时濛将“死”字轻飘飘挂在嘴边,傅宣燎不由得攥紧拳,很难不为他蔑视生命行为感到恼怒。
他非但蔑视自己生命,还轻视别人,死亡在他口中仿佛是件有趣事,心硬到连眸中含水地望过来,也不是在为他犯下过错忏悔。
时濛喜欢是控制欲,是霸道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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