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徽禛:“弑亲弑祖,没有错吗?”
萧砚宁:“若是殿下不觉得有错,那便没有错。”
谢徽禛:“这个时候不说那些伦常
“不是说笑,”谢徽禛嘴角笑意淡去,“孤说都是真,皇太后是孤亲手毒杀,砚宁听会不会觉着这已经不是离经叛道,而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是不忠不孝、罪该万死?”
谢徽禛面色依然平静,看向他那双眼睛却格外黑沉,萧砚宁心头跳,瞬间有无数念头翻涌而上,他压下声音犹豫问面前人:“殿下为何要这般做?”
“因为她该死,”谢徽禛道,“她为帮她赵家女生皇子夺储君位,联合那些世家、宗王给孤父亲栽上谋反之名,逼死孤父亲母亲,孤本该是东宫名正言顺皇长孙,何须以旁支宗室身份过继叔父才能有如今地位,孤杀她为报父母之仇,何错之有?”
“……陛下登基之初已替先太子平反,当年那些包藏祸心之人俱已抄家灭族自食其果,殿下何必再做这样事,平白污自己清名。”萧砚宁叹道。
谢徽禛不以为然:“那些人都死,可皇太后还享着尊荣,因她是皇太后,陛下也不能动她,可孤怎会让她好过?”
月影婆娑,映着斑驳青石板路,夜潮如水蔓延开,逐渐抚平萧砚宁起伏不定心绪。
路往前,只有不轻不重脚步声。
谢徽禛轻笑打破沉寂,萧砚宁抬眼望向他,谢徽禛驻足在处高台下,仰头望着前方白玉阶上紧闭大殿门,眼底闪动着叫人猜不透情绪:“砚宁知道这是什地方吗?”
萧砚宁不明所以:“……臣不知。”
“这里是乾明朝皇太后、孤曾祖母在这别宫里住处,”谢徽禛慢慢道,“她最后那几年,直住在这里养病,孤侍疾于病榻前,直至她老人家崩逝。”
“砚宁以为孤在意所谓清名吗?孤才几岁大时就被牵连进夺嫡风波中,那些亲长为争夺皇位,利用孤身份将孤拖下水,打小照顾孤乳嬷嬷为保住孤不得不悬梁自缢,替孤担下所有罪责,孤自幼耳濡目染这些,别人对孤狠,孤为何要对别人心慈手软?”
谢徽禛语调仍不急不缓,萧砚宁却能听出其中波动,叫他哑口无言。
他垂眸闭眼,记忆中那双明亮带笑眼睛原来直是蒙着阴霾,他那时太年幼,竟从未看懂过,次也没有真正安慰过谢徽禛。
谢徽禛看着他,停住言语,片刻后萧砚宁忽然上前步,走近他:“殿下,过去事情都过去,您如今是万人之上储君,日后有大把机会实现抱负,您没有错,但也不要再沉溺在过去仇恨中,往前看吧。”
他努力斟酌着话语,想要给谢徽禛丝宽慰,无论他需不需要。
说这些时谢徽禛语气却平淡,萧砚宁摸不准他心思,犹豫之后回句:“殿下节哀。”
“节、哀,”谢徽禛念遍这两个字,声音更低,“砚宁搞错,孤没有什需要节哀,孤巴不得她早点死,孤还亲手送她程。”
身后跟随宫人停在十步之外,谢徽禛话只说给萧砚宁听,萧砚宁目露错愕,时间连礼数都忘,就这直愣愣地看向谢徽禛。
谢徽禛弯起唇角:“这般惊讶?”
萧砚宁回神:“殿下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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