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对,毓王殿下垂青,当真叫人欣喜若狂。”温瀛嗓音愈发低沉,仿若在呓语。
凌祈宴噎住。
安静无言阵,温瀛放下剪子,缓步走入屏风内,凌祈宴不由往床里缩缩,浑身戒备地瞪着他。
温瀛没有走近,倚着屏风,借着外头那点光亮,盯着凌祈宴带上怒气脸,无声打量。
僵持片刻,凌祈宴受不他这副越来越像凌祈寓那狗东西阴恻模样,冷声问:“你到底想做什?好端端提这个做什?你是觉着当年羞辱你?如今非要报复回来?”
温瀛默然看片刻,轻闭起眼。
半夜时分,凌祈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官邸里床板太硬,硌得他浑身不舒服,外头断续落雨声更叫他心烦意燥。
心里好似藏团邪火,横冲直撞找不到宣泄出口,凌祈宴坐起身,大声喊:“来人!”
等片刻,房门吱呀声开,走进门来人脚步停在屏风之外,未再往前,亦未出声。
他原本早可以参加乡试,是县学教谕看他年岁小、心性不定,怕他伤仲永,有意压着他没让他过早下场,到他十六岁时,才将他推荐给冀州学政,再由冀州学政举荐入国子监念书。
这样日子,若是让凌祈宴来过,只怕日都过不下去。
凌祈宴立时有些食不知味,只能吃腌菜配杂粮馒头日子,是他没法想象,哪怕他们现在身份对换,太后也已帮他将后半辈子都安排好,他依旧能过得富贵顺遂。
可这切,原本并不是他该得。
桌子膳食俱已送上,温瀛盛碗热汤搁到他面前:“先喝汤吧。”
温瀛淡声提醒他:“殿下又忘,当年就说过,从未觉得这事是耻辱。”
“……那你干嘛这样对?”
温瀛眼瞳比这无边夜色更沉,望着他,轻吐出声:“三年前离开上京城那日,太子派人在山道上截杀,场恶战之后,将他们反杀,手臂受剑伤。”
“去到松麓关三个月后,第次上战场,那时只是军中最低等小旗,手下有十个人,们这支被分到前锋阵营,拎着铁枪冲上阵前,
凌祈宴皱眉,刚要说什,心下蓦地凛:“谁?”
依旧没人应声,烛台上灯被点亮,借着那点昏暗火光,凌祈宴看清楚屏风上映出高大身影,下意识地拢拢身上中衣:“你、你来做什?”
“……毓王殿下可还记得?当年殿下召去寝屋,也是这样只在外间点盏灯,让件件脱下衣裳。”
温瀛幽幽说着,漫不经心地拨弄烛台上灯芯。
他突然提起当年之事,凌祈宴心头不安更甚,恼道:“都多少年前事情,你还记着呢,……再说,占便宜明明是你。”
凌祈宴低头,莫名生出种吃人嘴短心虚,然后又生气,这人这小心眼,肯定是故意在他面前说这些,好提醒他,他本来该过怎样日子。
于是也不想再理温瀛,更不敢喝酒,默不作声地用完膳,起身回房去歇息。
温瀛站在窗边,目送着他走进西间厢房。
房门阖上,房中烛火燃起,窗纸上映出凌祈宴身影,模糊不清。
廊外淅淅沥沥地落起春雨,沿着廊檐而下,滴落在廊下青石板上,如泣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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