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寝殿之中已没旁人,昭阳帝示意梁祯将自己扶起来,他靠坐在床头,定定望着面前朗眉星目、俊秀挺拔梁祯,逐渐红双目:“朕自知时日无多,祯儿,你能否,喊朕句……父皇?”
梁祯淡道:“陛下糊涂,臣是安乐侯之子,怎可喊陛下父皇。”
“你明知道……咳……明知道你是朕儿子,是朕生你啊!”
梁祯道:“陛下话臣不明白,臣父母俱在,又怎会是陛下所生?”
昭阳帝痛苦地闭闭眼睛:“你出生之后朕只见你面,你爹便把你给抱走,这多年来朕直以为你早就没,不曾想你终究还是回到朕身边来,朕封你为王,将帝号给你做封号,你又怎会不明白……朕知道你不肯认朕,是朕对不住你和你爹,朕可以把最好都补偿给你,朕身下这个位置本也是要给你,你若是想要,朕现在便能给你恢复身份改遗诏。”
甘霖宫,皇帝寝殿。
进门之前梁祯解下身上大氅扔给身后随从,大太监冯生恭敬立在旁,小声与他道:“陛下今日又不大好,方才还晕回,宸贵妃娘娘与九殿下也在。”
梁祯淡淡点点头,进里头去。
屋子太医,正聚在块小声商议着治疗之法,各个愁眉不展,病榻之上昭阳帝双眼紧闭着,满面病容,两颊深凹下去,明明才四十出头年纪,却已是钟鸣漏尽,行将就木。
宸贵妃倚在榻边,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将药喂到昭阳帝嘴边,手里捏着帕子不断地擦拭着皇帝嘴角,她虽眼眶泛红疲惫不堪,但生得美貌无双又才双十年华,比之老态龙钟病入膏肓皇帝,却不知好多少。旁才三岁多点九皇子祝云琼乖乖跪坐在地上,懵懵懂懂地望着他父皇和母妃,不敢多发言。
“臣惶恐,”梁祯神色冷淡,至高无上权力拱手送至他面前,他却不为所动,“陛下还是莫要折煞臣,让臣成为那众矢之好。”
“你就当真……点都不想要吗?”
梁祯淡笑道:“陛下多虑,臣要不起。”
长久沉默后,昭阳帝深深叹:“罢,朕不逼你。”
他从床头暗格里抽出道早就拟好圣旨,递给梁祯:“这道密旨,你收着吧,遗诏朕已经给几位阁老,传位给你九弟,他是你名义上堂妹所出,本就是朕为你准备着,你既不要皇位,那便做摄政王,有朝日你若是后悔,便拿出这道密旨来,将皇位拿回去。”
梁祯缓步行至榻边,宸贵妃坐直身,与他点点头:“昭王。”
梁祯望向病榻之上昭阳帝,神色并未有半分动容,倒是直昏昏沉沉皇帝听到宸贵妃喊他,手指动动,缓缓睁开眼睛,哑声念道:“祯儿……咳……是祯儿来吗……咳……咳……”
宸贵妃起身,让位给梁祯,梁祯在榻边坐下,轻拍拍昭阳帝手背:“陛下,臣在此。”
昭阳帝艰难转过头来,浑浊双眼望向梁祯,眼中终于有丝光彩:“你叫他们都……咳……都下去,朕有话……与你说。”
太医们去偏殿候着,冯生领着满殿宫人鱼贯退下去,宸贵妃牵着祝云琼是最后个走,离开之前她神色复杂地看梁祯眼,梁祯只做不知,并未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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