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珩儿问爹爹是什样,”柳如许斟酌着话语,“他好似从未见过自己爹爹,能否问问你,为何会如此?”
“……你应当早就猜到,”冗长沉默后,萧莨轻闭闭眼,这长久以来第次与人说起祝雁停,“他是怀王府人,怀王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他亦成陛下身边红人,他不愿放弃权势,随来这里。”
柳如许闻言皱眉:“他与你成亲,是想借国公府之势,为怀王铺路?”
“嗯。”
“那你呢?你是如何想?”
哪里?”
萧莨沉默抱着儿子往前走,珩儿已渐渐到懂事年纪,但他从未与之提过祝雁停,次也没有,连这把金锁,都是之前有回萧荣来军中时,陪着珩儿玩,顺口告诉珩儿是他爹爹送给他。
小娃娃不懂爹爹是什意思,缠着萧荣问许久,后头又去问直带他嬷嬷,每个人都与他说得语焉不详,但珩儿聪明,大抵还是弄明白,爹爹也是父亲,是样,可他从未见过他爹爹。
这还是小孩第次主动问起萧莨,他呆呆看着自己父亲,黑亮眼睛里写满期盼与渴望,萧莨抱紧他,良久,才哑声道:“珩儿以后就知道。”
更阑人静之时,萧莨走出营帐,踱步至军营后头溪水边。
萧莨扯开嘴角,眸色中多几分冷然:“怀王心术不正,不配为人君,机关算尽,必遭天谴,他若执意要助怀王,意孤行,终有日必会自食其果。”
“可那人毕竟是珩儿爹爹……”
萧莨喉咙滚滚,沉下声音:“从他抛弃珩儿那日起,他便再不是。”
春风寒浅、斜月朦胧,沉沉夜色之下,有如万籁俱寂。
萧莨兀自伫立许久,直到另个人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柳如许走至他身侧,安静站片刻,轻声问他:“郁之是有心事?怎都这个时辰还不歇下?”
“你不也没睡。”萧莨淡道。
柳如许抬眼望向他,那张英挺侧脸在朦朦月色中更显冷峻凌厉,深邃眼眸里隐有黯光,怔怔望着远处山影,似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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