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日,他才真正尝到心灰意冷滋味,可他能怪谁?全都是他自作自受罢。
心念电转间,他忽然就明白萧莨最后在城下时,当着他面弃剑而去举动意味着什,萧莨不是妥协,他是在告诉自己,故剑已弃,便如同他们之间,从此情断义绝,再无回头路。
五脏六腑都被痛意灼烧着,几要将他吞噬,祝雁停恍恍然地闭上眼睛,再说不出个字。
半月后,祝雁停离开下幽城归京。
戍北军虽已撤兵,圣京城中依旧风声鹤唳、人心惶惶,祝鹤鸣甚至来不及松口气,又因高隋死而耿耿于怀,哪怕祝雁停说,高隋和他众手下是死在戍北军剑下,可谁会信?
入夜,阿清伺候祝雁停更衣梳洗,小声与他禀报:“高隋干人等都已处置,王爷,您当真要直留在这边?”
“等珩儿出冀州就回京。”祝雁停轻吐出口浊气,直紧绷着心绪终于放松些许。
萧莨急着要回孩子,必会以最快速度回去,只怕要不几日,珩儿就能送回他手上,如此也好,不然他这直提心吊胆着,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可陛下那里……”阿清不敢往下说,他们都知道,祝鹤鸣给高隋那道密旨,究竟意味着什。
祝雁停抬起头,怔怔望向在漆黑夜色中莫名渗人顶上房梁,有瞬间茫然,百般滋味齐涌上心头。
戍北军并未真正发起攻城,祝雁停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个孩子出现在城头,逼得戍北军退兵,这样消息相瞒也不可能瞒得住,这半个月祝鹤鸣几乎日日派人去下幽城传召祝雁停回去,祝雁停回到京中,当下便被他召入宫中问话。
祝鹤鸣脸上不见半分劫后余生喜色,只有与日俱增不加掩饰,bao躁和狠戾:“你这半个月都做什去?朕三请四请你都不肯回来当真好大架子!那个孩子是萧珩是不是?你既然将人抢回来现在人呢?他人在哪里?!们手里就只有这唯个筹码,你到底把人藏去哪里?!”
祝雁停低着头,沉声提醒他:“兄长,珩儿是儿子。”
祝鹤鸣粗喘着气,更多尚未出口话被祝雁停截住,祝雁停抬眼,望向御案之后已如同彻底变个人般祝鹤鸣,语气愈发生硬:“珩儿,是亲生儿子。”
祝鹤鸣神色变,又咬牙切齿面目狰狞道:“那又如何?反正你也没养过他,你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就是!你想要儿子朕赐女人给你,你想生多少生多少!你现下不把人交出来,戍北军再打过来你跟朕都
从前萧莨说人都是会变,有遭日他兄长做皇帝,他拿什保证他们兄弟二人能够自始至终都条心,那时他仿佛魔怔般什都听不进,真正到这日,却又似应那句,果真如此,全都是报应。
“回去罢,”祝雁停轻声叹,“不回去还能去哪里……”
“王爷,”阿清担忧道,“只怕陛下会怪罪您。”
“还有选择吗?”祝雁停苦笑摇头,“不回京,又还能去哪里?去哪里不是死路条?”
萧莨带兵打来时,他尚且想着要挣扎求生,不单是为自己,也是为他兄长,甚至不惜绑架自己儿子逼迫萧莨退兵,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早已两面不是人,怎做都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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