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直看热闹严世蕃站起来,他单手举着酒杯,独眼睥睨着在场众人,把每个人都看缩头之后,这才大笑道:“诸位,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李时言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终于被圣上问罪,实在是可喜可贺,来,们共饮此杯!”
说着仰头灌下杯,然后用杯口冲着众人,恶狠狠道:“喝!
边王忬忍不住道:“东厂那地方要是进去,还能有活着出来吗?”他意思是,陆都督你先把这事儿压下,进宫跟陛下通融通融,实在没办法,也要争取转到锦衣卫诏狱里,以免枉死。
陆炳却无言以对,他虽然明白王大人意思,可现在皇帝绕过他下旨抓人,很显然是在让自己避嫌,甚至有可能迁怒于他,这个直以来为李默保驾护航‘贵门生’。
当然,若是换那刚烈之人,也就把这件事揽下,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师出事儿不救吧?
可陆炳偏生是个外刚内软之人,他内心没那种决然之气,留下老师话到嘴边,又强迫自己咽下去,只是恶狠狠威胁陈洪道:“不许为难老师!”
陈洪自然唯唯诺诺应下,但心里却也有些瞧不起陆炳,心说:‘看来带卵不带卵,没什区别啊。’自此对陆炳畏惧大减,竟起与锦衣卫掰掰手腕念头,当然这是后话。
怒无常,结果在元和十五年为宦官陈弘志所杀,死于非命。”
说完之后,孙鑨睁开眼睛道:“李时言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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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不过是道普通策论题,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这世上,但凡有棱角话语,都会刺痛些人心肝,从而招来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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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带着李默走,陆炳也急匆匆跟着走。
正主走,这帮客人们可就成无头鸟,戏没人唱,酒没人喝,预备好寿面,也更没人去吃,谁还有这心思啊。大家都有感觉,这次李默凶多吉少,恐怕就算最后能化险为夷,也得沦为明日黄花,辉煌不再。
所以与他有牵连,都在想怎样保住自己;与他有仇,在想如何搜罗他罪名,跟着上本攻击;没有瓜葛,也在想着该当如何自保。
句话,不管是哪党,哪派,都在想着件事……这个变故将会对朝局带来怎样冲击。
很显然,这句话是有棱角,很不幸,它刺中正是嘉靖皇帝最忌讳东西——不管有没有人承认,嘉靖都认为自己是大明继往开来中兴之主,英明睿智更是自己真实写照,所以不用任何人蛊惑,便认为‘汉武’、‘唐宪’两位前辈,是在影射朕。
这就要老命。因为嘉靖帝不仅与两位是同行,而且还是同好——都是修炼爱好者。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吗?诅咒皇帝嗑药而死,骂皇帝用‘匪人严嵩’要晚节不保吗!!
这怒非同小可,竟然直接下旨陈洪,命东厂缉拿李默归案!才有寿宴上幕。
李默无话可说,望向自己贵门生。众*员也都望向陆炳,希冀他能说句话,至少不要让李部堂在寿宴上被带走吧。这样就算最后没事儿,最要面子李时言也要窝囊死。
但陆炳沉默良久,终于吞吞吐吐道:“老师先跟他们去吧,这就去进宫请示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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