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干扰江浙督抚用人,致使所用非人,东南涂炭,倭寇猖獗。将倭寇未灭罪责推到李默身上。
他奏疏原文上说:‘臣受皇上重托,为人所嫉。近奉命还京,臣计零寇指日可灭,只以督抚非人,今复败涂地,皆由默恨臣前岁劾逮其同乡张经,思为报复。见臣又论曹邦辅,则唆使给事中夏栻、孙濬媒孽臣及宗宪,党留邦辅,延今半年,地方之事大坏。前浙直总督又不推宗宪,而用王诰抵塞,然则东南涂炭,何时可解?陛下宵旰之忧何时可释也!默罪废之余,皇上洗瘢录用,不思奉公忧国,乃怀*自恣,敢于非上如此,臣诚不胜愤愤,昧死以闻。’
真是字字如刀,杀人见血,李默再无翻身之理!
“你这次不怕将来传出去名声不好?”徐渭笑道。
“打着正义旗号,百无禁忌。”沈默嘿嘿笑道:“放心吧,把赵文华弄残,咱们只有加分没有减分。”
“好吧,他们演完,该咱们上场。”徐渭轻笑声,问道:“什时候动手?”
“不着急。”沈默摇摇头道:“这件事,你不能掺和太深,不然会让人起疑。”说着正色道:“无论什时候,保存自己比消灭敌人都更重要。”
“那你准备让谁出头?”徐渭问道。
”
对于严党以外人,这与强*无异,王忬等几个李默铁杆,哪能受得这份侮辱,愤愤拂袖而去。
但绝大部分*员,还是要在京城地面上混下去,眼下李默失势已成定局,朝中再无能挟制严党之力,谁还敢得罪睚眦必报小阁老?都闷闷端酒,屈辱喝下去。
还有些刚硬青年俊彦,坚持不喝,严世蕃用独眼瞪也白搭。
这就看出沈默他们先见之明……坐在最偏远角落,到底喝没喝,谁也看不到。
“自然会有人。”沈默轻声道:“们得跟严阁老好好学习,不动则已,动则就要击必杀。”
※※※
第二天,沈默在无逸殿,看到严嵩以赵文华名义,弹劾李默奏章抄本,其上有三条罪名如下:
其,谤讪圣上。便是李默那道策论题‘汉武、唐宪成以英睿兴盛业,晚节乃为任用匪人所败!’赵文华疏中摘录此语,指责李默这是有意讥谤嘉靖,罪莫大焉。
其二,意图为同乡张经翻案。
谁知还不算完,严世蕃又接着道:“既然喝酒,就是认同本人观点,那明天诸位都奏本弹劾李时言吧。”说着露森白牙齿,语带威胁道:“谁要是不写,就是他同党!”说完将酒杯掷于地上,摔个粉碎,带着干走狗,狂笑着离去。
他走,众*员哪里还坐得住?转眼之间,李家内外,只剩下杯盘狼藉剩酒、剩菜,和如丧考妣干吏部*员……他们可是跟着李默整半年人,现在老大倒台,反攻倒算时候到,他们也得跟着倒大霉。
街口马车上,只有沈默和徐渭二人。看眼方才还车如流水马如龙尚书府,再看看那些转眼间失魂落魄吏部*员。沈默不由长叹声,对徐渭道:“现在知道厉害吧?”
徐渭脸苦闷道:“从今以后,谁还能再与他们抗衡?”
“所以们得把他们气焰打下去。”沈默压低声音,脸坚决道:“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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