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隐而后发。”沈默轻声道,见三尺脸迷茫,只好白话解释道:“俗语又叫秋后算账,或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哦。”三尺悟性很高,恍然道:“大人意思是,现在风头正紧,若是对付他,对们名声不利,所以得先等等,过段时间,外界对这事儿不再关注,到时候再跟姓祝算账,对不对?”
“那是徐阁老选择。”沈默摇头笑道:“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得比他强点才行。”说着双目微眯道:“欠债,就得连本带利还,还不清就分期付款,休想百!”说着重重锤桌面道:“徐家也不例外!”
沈默说到做到,三天后,他便再次莅临松江府。与前两次便装简行不同,这次他穿着官服,坐着官船,到松江码头后,便换乘八抬大轿,带着全副仪仗,路上鸣锣开道,浩浩荡荡便到徐家门口。
看见徐家仅开着侧门,身戎装铁柱大声道:“开正门!”
能保持节操,让百姓少吃点苦头,就更是少见。”
“不能因为个人好恶,就让昆山县十几万父老失去他们父母官。”望着难以置信祝乾寿,沈默沉声道:“托好官紧俏福,你逃过这劫,但如果再敢自作主张,或改弦更张,咱们就新账旧账块算!”说着拍桌上卷宗道:“给你提个醒,这里面东西,便足以将你送入牢房!”
当初祝乾寿与徐五干人虚与委蛇,可着实装把‘官匪勾结’,原本他打算是,等钦差来,必会询问自己,到时候交出魏家二兄弟,再将事情真相揭发,自然可以将自己洗干净。但现在天使没来,事情也已经水落石出,不会再调查下去,如此谁也没法证明他是装。
祝乾寿嘴角阵嗫喏,但终是什也说不出来,他算是被沈默彻底捏扁,竟然从骨子里对这位大人萌生出畏惧来。
“退下吧。”沈默挥手道:“是要不计前嫌,还是变本加厉,全看你自己表现。”
有道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也不能怪*员们出门爱摆谱,因为官威这东西,八成要靠这些仪仗随扈体现出来。沈默上两次来,徐家门子狗眼看人低,明知道自己是五品*员,依然十分怠慢。但今天被他仪仗震慑,全都跪在地上,只有个屁滚尿流进去通禀,不时便中门大开,徐家兄弟俩迎出来。
这也不是大家第次见面,只是望着那不怒自威*员,徐家兄弟不由感到十分陌生,心说这还是那个沈拙言吗?
只好压下心中疑窦,恭恭敬敬请沈大人进去,在前厅就坐。
徐老夫人出来相见,沈默以晚辈礼参拜后,废话未几,便单刀直入道:“前日老夫人说,如果有歹人冒充贵府家人,当按律而断、严惩不贷!现在学生已经查明,特来将名单呈给老夫人看。”
祝乾寿点点头,给沈默磕三个头,便托着沉重步子退下,回到昆山县,去接替海瑞那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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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真就这样放过他?”将祝乾寿送走,三尺回来不甘心地问道。
“既然成徐阁老学生。”对着自己心腹,沈默自然无所顾忌道:“就得好好学学他手段。”
“徐阁老手段?”三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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