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把所有客人都送走,他疲惫伸伸懒腰,深吸口夜晚清冽空气,吩咐左右道:“关门。”转身回到正厅里,厅中杯盘狼藉,下人们正在收拾,沈默向沈安要坛酒,装几个小菜,拎着往客房去。
推开客房门,沈默便看见张居正目光炯炯坐在那里,不由笑道:“就知道你这家伙是装。”
“你怎知道?”张居正闻闻自己身上,酒味重很,好奇道:“难道装还不像吗?”
“直觉。”沈默笑道:“你张太岳可不是饮酒误事之人。”
张居正闻言,狡黠笑笑道:“也知道,你这家伙把袁炜给拿下。”
起笔,在纸上写下几句,大意是‘司经局文库图书失佚,在本人任上便已经严重,与沈默沈大人无关。’然后欠下自己大名递给沈默,没好气道:“这下老夫总可以走吧?”
沈默点头亲热笑道:“瞧大人说,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也不敢拦着您。”
“哼哼,您沈大人真是个人物啊……”袁炜皮笑肉不笑拱拱手道:“告辞。”说完便甩手出门房,登上等在边轿子,片刻不留地离开。
这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啊,想不到老袁竟然让个臭小子给要挟!气呼呼走到半路上,袁炜终于想起袖里还有沈默给红包,心里这才好过点。掏出来打开看,不由倒吸口冷气,竟然是见票即付五万两‘汇联票’。
袁大人长这大。也没见过千两以上银子,此刻竟然有五万两银票在手!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口干舌燥,心跳加速,得大口大口地喘气,才不至于口气抽过去,被这笔巨款要性命。
“你怎知道?”这下轮到沈默发问。
“直觉。”张居正哈哈笑道:“你沈默可是个无利不早起家伙,突然把那姓袁邀来,不可能单单为给晚宴增色。”
两人对视眼,便齐嘿嘿笑起来。笑完,沈默将酒坛子往桌上搁道:“既然你还没醉,咱们就继续喝。”
“好,边喝边聊,聊个通宵。”张居正从床上跳下来,坐到桌边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这
直到家,他都晕晕乎乎,揣着那张银票,不知道该藏到哪里,最后躲进书房中,拴上门闩,又用椅子顶在门背上,这才点上灯,紧张兮兮看又看——没错,式样很标准,有骑缝章,有银号画押,有朝奉背书,有天头地尾章,是张货真价实汇联银行票。
那夜,袁大人失眠,上半夜他将银票锁在匣子里,怕被人偷,半夜起床打开匣子,拿出来收在怀里贴身藏着,还觉着不保险,最后压在枕头底下,才算是把心放在肚子里;然后下半夜,他开始设想,该如何花这五万两银子,是该把京城住处翻新下,还是留着等致仕以后,回慈溪老家修个园子,优哉游哉呢。
想夜,也没拿定主意,但唯可以肯定是,对沈默那点怨气,早就随着这张可爱银票,烟消云散……
※※※
不说贫穷乍富,快要乐疯袁大人,回到沈默府中。那些宾客兴致勃勃,直玩到三更天,才累困醉,纷纷告辞而去。却也有喝醉走不动,有家人接,便被家人背回去,还有个没人管,沈默只好将其留宿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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