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实在太好……”严嵩起身,给李芳深施礼,语带乞求道:“老朽斗胆请问公公,皇上是因何作此手诏,当时说什,心情如何,请公公告知,老朽感激不尽。”
“阁老这是什话?”李芳闻言,脸上笑容顿去,脸严肃道,“太祖早就定下铁律,内侍不得干政,违者律斩首,您是要命吗!”
严嵩听心里哂笑道:‘也不知王振、刘谨之流是干什?就是你这条老狗,也没少兴风作浪,暗中折腾,这时候跟卖什乖?’但面上还满是恳切道:“这事儿天知地知,您就当是帮帮老朋友,老朽没齿难忘!”说着拍拍手,严年便从外面进来,奉上个厚厚信封,搁在桌上后,又知趣地离去。
严嵩将那大信封推到李芳面前,满脸笑容道:“公公日夜侍奉皇上,辛苦至极,老朽这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李芳拿起那信封,打开看,足足十张千两面额、认票不认人汇通银票,哈哈笑,却将信封重新封好,原物奉还道:“阁老盛情,咱家受宠若惊;然咱家孤身人,吃住都在宫里,用不着钱。”
不要来见朕!’
这通叱责,直把严阁老看得头雾水,尤其是那几个严厉问句,更把他问得心惊肉跳,捧着诏书两手瑟瑟颤抖,本就憔悴脸上愈显苍白,豆大汗珠涔涔而下……
※※※
李芳知道这前所未有严厉斥责,让老严嵩方寸大乱。但面上装作不知,拂臂弯拂尘,起身微笑道:“既然圣训送到,咱家差事也办完,这就回宫复命去。”说完施礼,就要退出去。
“请公公稍候……”严嵩这才回过神来,他知道皇上雷霆之怒,还得靠这李芳来诠释,甚至是化解,哪能让他这走,急忙挽留道:“厨房已经备下早饭,公公这早来,定然还没吃过,用过再走也不迟啊。”说着攥住李芳手腕,再不放开。
“唉,公公此言差矣。”严嵩摇头道:“将来什情况,谁也不敢说,您还是该有备无患。”真是赤裸裸教唆犯罪啊。
“阁老说有理。”李芳仿佛从善如流,顿顿,却又道:“但咱家无功不受禄,岂敢连吃带拿,那太让人笑话!”
严嵩心说:‘就等你这句话呢!’便释放出早酝酿好感情,面色愈加哀戚起来,转眼竟泪眼惺忪,又是抱拳,又是作揖苦苦哀求道:“公公请帮,请定帮啊……”
“哎呀呀,您老
李芳没法子,只好跟着他到隔壁饭厅,先把五脏庙祭。
“来来,尝尝们家乡米粉蒸肉……”虽然已经上十几道餐,严嵩还是热情地招呼着:“还有这个烧卖,都是老家厨子做,李公公可要多用点哦。”
李芳吃下碟里半个烧卖,撑着眼皮苦笑道:“吃不得,吃不得,再吃肚子就要胀破。”说着用餐巾擦擦嘴角道:“阁老,您有话就说吧,咱家都替您憋得慌。”
见心思被说破,严嵩讪讪笑道:“那好,就只说……”说着压低声音,拱拱手道:“老朽请问公公,皇上写这个圣谕时候,公公可在边上伺候?”
“这个……”李芳顿顿,缓缓点头道:“阁老看咱家眼睛都熬红啦。”虽然没明说,但显然是承认。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