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严年声音道:“老爷、少爷,舅老爷来。”
※※※
所谓舅老爷,就是吏部尚书欧阳必进。他是欧阳夫人亲弟弟,但并不是靠裙带关系上位,而是正正经经读书上进,正德八年中江西乡试,十二年登进士第……那时候他姐夫正在山里隐居呢,自然指望不上……之后授礼部主事,官至浙江布政使、郧阳巡抚、两京都御史及刑、工、吏部侍郎,端是资历深厚,无人可比。也是员实实在在能吏,嘉靖帝给他评语是‘端慎老成’,在朝野风评也不错。
其实欧阳必进打心眼里瞧不上严嵩父子做派。无奈自己生为严嵩小舅子,严世藩亲舅舅,天生就有那层关系,所以也不受清流待见,直于夹缝之间品味寂寞,整个人脾气也变得很古怪。
说起来人可能不信,若不是他姐姐病重,欧阳必进已经有十几年不进严家门。
“你说简单点,怎听着像绕口令呢?”
“很简单!他们先用顺天乡试弊案压制住们,让们在皇帝那里失分,然后才亮出屠刀,指向鄢懋卿!这时候因为皇帝对们还没消气,咱们也没法营救他,不然越描越黑,还会牵连更多人。”严世藩说着咬牙切齿道:“这是逼着们丢车保帅啊!”
严嵩露出沉思表情,好会儿才道:“让你这说,好像真是这回事呢。”
“当然。”严世藩点点头,叹口气道:“那人很老到,分寸拿捏得炉火纯青!”说着坐回椅子上,道:“您想啊,上次乡试事情陛下没处理,们还庆幸阵子,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回事儿!”
“怎讲?”严嵩问道。
严世藩打开门,把他请进来,皮笑肉不笑道:“舅舅来。”
欧阳必进点点头,朝严嵩行礼道:“来看看姐姐,顺便把你们要东西给带来。”
严嵩眯着眼、感伤道:“任夫啊,看过姐姐吗?”
“看过才过来。”提到姐姐,欧阳必进有些感伤,叹息声道
“如果当初皇上明着处理乡试弊案,们所损失,不过是个吴山,咱们再损点颜面而已,但可以让皇上消气。”严世藩为乃父分解道:“现在皇上没处理这事儿,他给搁置下来,那口气可就消不掉。而且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咱们面皮也没保住……就连吴山,您觉着他在陛下心里种下那坏印象。还有可能留下吗?”说着又是叹道:“里外里下来,处理倒比不处理好,要是当初处理,陛下消气,咱们也好装装委屈,说点好话,保住鄢懋卿;现在倒好,咱们连皇上都不能见,他气也没消,怎给鄢懋卿说好话?”
严嵩听明白,缓缓道:“那你说是谁在幕后指示?”
“除他还能有谁!”严世藩恨恨道:“般人也干不出来,除那个徐华亭,谁有那大本事?!”
“徐阁老……”严嵩点点头道:“他倒是有这个能力,但为什要这做呢?”
“他当然有这个动机。”严世藩道:“别忘他就是松江人!原本苏松巡抚是他学生,还不知把多少好处都给他家,现在换上咱们人,他家特权没有,开始难受,就想着给鄢懋卿挪挪地方,换回他们自己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