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顿时面如土色,额头冷汗乍起。
看到徐阁老这样子,严世
“观天象,识天意,那是钦天监差事,内阁不能越俎代庖。”徐阶压根不接他那茬,轻声道:“请问小阁老,辽东折子怎批?那可是百年未遇之灾,若是处置不当,定会激起民变。”
“如何处置先搁边。”严世蕃不依不饶道:“得先把*臣找出来,锄*臣,国无*佞,切异相自解。自然天下太平。”
徐阶笑笑道:“小阁老说有道理,只是你这当臣子,没资格评判谁忠谁*,这事儿得皇上说算。”
“哼。”严世蕃哼声,仰起头道:“陛下不会永远被小人蒙蔽,咱们走着瞧好。”
徐阶却问道:“那这个折子怎批?”
内阁值房中,徐阶正与严世蕃议事……自从严阁老八十大寿,嘉靖恩准严世蕃可入内阁侍奉乃父,他便趁机接掌严嵩大权,无论是写青词、还是批奏章,都由他手操办,成实际上内阁首辅。起先严阁老还在边上给他掌掌舵,但今年夫人病重,严嵩无心政务,便干脆不上班,整天在家陪夫人,十天半个月都不去内阁露面。
对此下面人颇为不满,但严世蕃所做切,都由严嵩名义发布,所以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看着这父子视朝廷法度于无物。
严世蕃根本不把徐阶放在眼里,大剌剌地坐在上首,完全将堂堂品次辅,视若下属走狗般……当然,这是徐阁老自找,他非要拿脸贴人家屁股,也不能怨人家老拿腚对着他。
加之严世蕃心中有气。今天更是横竖看徐阶不顺眼,个劲儿吆五喝六、颐指气使;徐阶却低眉顺目,笑脸相迎,让他发作不起来。
只听徐阶轻言细语道:“小阁老,下本是辽东巡抚候汝谅折子。”
“搁置,呈御览。”严世蕃没好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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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议事,个小书吏匆匆进来,伏在严世蕃耳边小声说着什。
严世蕃闻言面上放光,咧嘴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说大声点,让徐阁老也听听。”
那书吏便提高嗓门道:“启禀小阁老,鄢中丞已经离开西苑,回家去。”
“念……”严世蕃边研究自己指甲,边没好气道。
“是。”徐阶便念道:“……辽左滨海,水陆艰阻。过去遭受天灾,仅数城或数月,未有如今日这样全镇被灾,三年五谷不登。臣于春初奉命入境,见村里无炊烟,野多,bao骨,萧条惨楚,目不可忍视。去年凶馑,斗米银八钱,母弃生儿,父食死子,父老相传,咸谓百年未有之灾。今值夏秋之交,水灾虫灾并发,斗米贵至银七钱,冬春更不知如何。请大出内府银钱,以救镇生灵……”
“又闹饥荒!”严世蕃不耐烦收回手道:“今儿这是第八个报灾吧,大明朝这是怎?看这事儿蹊跷啊。”
“没什蹊跷。”徐阶淡淡笑道:“大明疆域广阔,气象复杂。有风调雨顺,就有旱涝不均,只不过在这方面,下面从来是报忧不报喜罢。”
“没那简单。”严世蕃望着徐阶道:“在朝中也有二十年,犹记得十几年前国泰民安,虽也有旱涝蝗灾,却远不及这些年频繁。”说着冷笑声道:“看,这是老天爷在示警,咱们大明朝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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