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
第二日
廷推，就在这样
种气氛下开始
。
当沈默从家里出来，到西苑门外时，朝中大员们已经到很多，放眼望去，水儿全是大红袍。且泾渭分明分成三个人群。沈默仔细分辨，站在左边那拨，有万采有何宾，显然是严党伙，右边团自然是徐党，人数竟不少于严党。
还有波人数较少，他看到高拱、方钝都在里面，心说这应该是中立派。
夜幕深沉，天色渐晚，聚贤楼中国子监众人渐渐有酒，加之‘高阎王’已走，压迫感顿去，言谈间便开始放肆起来。
话题绕来绕去，怎
也绕不开当下朝局，他们开始讨论起严徐两党斗争。虽然这些*员中清流居多，支持徐阶也多，但让沈默没想到是，他们竟然全部认为徐党将在这场斗争中取胜！
‘难道徐阶群众基础这牢固？’沈默暗暗嘀咕道，便继续仔细听下去，终于发现这些人信心之源，却让他啼笑皆非……因为他们认为徐阶定会取代严嵩依据，竟然是首近来颇为流行童谣：
‘高山蔽日月，合不利；人弋连工公，由水木！’共十六个字，看就是那种为某种目而编凑谶谣。对于猜谜高手沈默来说，这玩意儿实在没搞头——第句‘高山蔽日月、合不利’，看字面意思，是说高山会遮蔽日月，所以高山和日月不宜凑在起。再稍深究——高山为嵩，日月为明，‘合不利’意思是‘分宜’，结合字面意思看，便可得到谜底曰：分宜嵩会让日月不明，所以不能在起。
第二句，‘人弋连工公，由水木’就更没意思——人弋为代，木公为松，水工为江，加上那个‘由’字，便能拼出四个字道：‘由松江代’。
沈默正在踌躇该怎站队时，高拱也看到他，便招呼他过去，倒省得他继续犹豫。
沈默便走过去，向几位大人团团施礼，高拱笑着介绍道：
把二句连起来，这谶谣意思，便是分宜嵩对大明不利，应当由松江代。分宜嵩是谁？严嵩严分宜也，松江者何人？徐阶徐华亭焉！
在这个年代，谶谣有着神秘力量，可以左右舆论方向，比如古代那‘阿房阿房亡始皇’，国初那‘莫道石人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都是运用谶谣经典案例。
但沈默知道，这玩意儿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也不会从石头缝里蹦出来，而是有心人为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目，而编造出来哄骗世人。他心中不由暗暗冷笑，看来徐阁老这次是势在必得。竟然连用谶谣造舆论方法都使出来，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但又不得不佩服徐阁老，果然是拿捏分寸行家！其实句谶谣并不会让徐阶取代严嵩，如果在严党如日中天时候抛出来，很可能不仅没有作用，还会找来灾祸。但严嵩雨中跪金殿事情已经传开，还有严世蕃被逐出相府，这系列打击让严党人心惶惶。徐阶此刻才抛出这谶谣，既可以让严党更加混乱，也可以使己方士气高昂，更重要，还能争取到许多骑墙派支持，效果自然立竿见影。
在徐党使出吃奶力气造势之下，严党分子终于人人自危，心道：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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