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站在马车上,冲他们挥手,说道:“得。”
李冬青看着那扇厚重门帘,等着他掀开,不知道能不能在掀开那瞬间看见宁和尘,刘彻掀起门帘,但是他很快地就挤进马车里,门帘质地很重,于是很快地落下去,李冬青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见。
马鞭高高扬起,抽得空气爆响,刘彻马车走,浩浩汤汤行人,马上淹没在黑暗中,夜色张着血盆大口,就这把他心吞下去。李冬青站起身来,望着远处,不可置信。
大歌女回过头来,很是欣慰样子,问他:“困吗?”她还有颗人心,便不可避免地这个时候对李冬青有些愧疚之情,说话更温柔。
李冬青看着她,想想,说道:“不困,下午睡过。”
是:刘彻武功很高。
不过随意吧,李冬青分不出几分感情和精力来纠结这些小事。
大歌女今天穿件白色纱袍,露出白白手臂来,脖子上、手臂上、手指上待着闪闪发亮银饰,美人老矣,可也比这屋里任何个女人都好看,她嘴唇染得红通通地,那红唇现在抿着嘴笑,眼角细纹都闪着满意。她对李冬青,对宁和尘,对刘彻都满意极。过程虽然说让人不悦,但是最后结局是她想要。
话说两句,都没什要紧。刘彻对那两日吞北海之战绝口不提,李冬青又不善言辞,没讨到什人笑,晚上反而是刘彻笑得最多。
到傍晚时候,趁着夜色,刘彻要走,来时候不声不响,走时候仪仗却很大,所有人都跪在下头等着刘彻上车。
大歌女抚摸着他脸,爱怜地说道:“累吧,不要回去睡那没有人气地方,搬到府上来住罢。”
火寻昶溟看眼,想让李冬青搬到自己家里,可又想起来自己也闯祸,没敢张嘴。
李冬青没忍住又回头看眼远方,然后转过头来说道:“再说吧。”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宁和尘想走,他该说些什吗?就算是真给他个机会,让他跟宁和尘好好见上面,他也未必能说出什话来。李冬青想让他留下,可是他又凭什,能留下宁和尘?明明知道,在他身边只有苦厄。他不能阻止别人选择更顺遂人生,过年他就十八,不可能再撒泼耍赖。
更要命是,他不敢想那些事,也许宁和尘不知道自己心意,或者说知道,但是不想回应,所以避之不及,李冬青其实感觉没那难受,可若是宁和尘心里也萌芽那种感情,却赶紧走。李冬青想到这里,真不能
刘彻马车是四匹同色高马,毛色黝黑,在月色中闪着亮光,像是剑寒光,李冬青莫名其妙地想起自己千机来,呕起来,险些要吐。
火寻昶溟小声问道:“喝多?”
李冬青摇摇头,没说话。他眼瞅着刘彻马车,恨这晚上连丝风也没有,吹不起那扇窗帘,让他看不见里头到底有没有坐着个人。可他又分明知道,就坐在里头,不需要看。
他到现在才有实感:宁和尘当真就这走?
他俩最后说话,还是吵架,宁和尘没给他好脸色。李冬青真后悔起来,不是后悔说什,而是后悔今天中午时候他什也没说。人是不是不管干什,都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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