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桃间慕容公子,打赏小杜小姐二十贯。”
‘三楼坤字间侯大官人,打赏小杜小姐五十贯……’
“徐待诏打赏二十贯……”
“周孝廉送新词两首……”
“刘孝廉送新词首……”
八名少女,又如众星捧月般,捧出个身穿鹅黄纱裙子、内罩真红罗肚兜女子。她怀抱着琵琶,凝神听那乐声,弹奏琵琶加入进去。待到前奏罢,只见她按琵琶,歌喉遽发,字字清脆,声声宛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或缓或急,忽高忽低;其中转腔换调之处,百变不穷。只听她唱道:
‘日高花榭懒梳头。无语倚妆楼。修眉敛黛,遥山横翠,相对结春愁。
王孙走马长楸陌,贪迷恋、少年游。似恁疏狂,费人拘管,争似不风流。’
灯光明亮舞台上,那些身段风流少女,在空灵乐曲声中翩翩起舞,荷袂蹁跹、羽衣飘飘……她们用纤手、用妙目、用腰肢、用腰间布帕、手中团扇,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词句里离合悲欢,令听者观者,无不目眩神迷,叹为观止。
“这唱歌……”陈恪虽然觉着演出很好,但还没到让他如痴如醉地步,便小声问身边女郎道:“想必就是那杜大家吧?”
陈恪张大嘴巴听着,他算术能力极好,待那些帮闲报完数,他也算出总额——足足二百二十贯,这也太疯狂吧!唱首歌,就收入二十二万大元,这还是大咖之前小咖……只是,怎还有人送自己写词,不嫌丢人啊?
“诸位官人都是读书人。”却听那张五嘿嘿笑道:“若有中意新作,不妨让小人也下去露露脸。”
“你不怕现眼?”陈恪笑道:“可没带那多钱。”他身上带十几两银子,只怕连结账都不够。好在还贴身藏着几片金叶子,也不虞被扣下洗碗抵债。
“官人怎犯糊涂。”张五笑道:“俗话说,鸨儿爱钞,姐儿爱才,你若有佳作奉上,保准比百贯打赏,更让小杜小姐动心。说不定还有亲芳泽机会呢。”
汴京妓女就是这样如饥似渴地追求着好词,因为好词能移宫换羽,经演唱,声价陡涨……不信你看看后世歌星,能遇到首好歌是多重要。所以她们对好词追逐,犹如走兽奔于麒麟,飞鸟翔于凤凰,对于能做出好词才子,更是竭力
“不是。”陈恪身边女郎,有着浓重文艺范儿……当时他要这种类型,是为兄弟们着想,怕口味太重,吓坏他们,但这不代表,他也喜欢这种清淡女子。结果那张五献错殷勤,把个口味最淡给他:“这是杜行首妹妹小杜,她唱腔都是杜行首教。但若比起杜行首,还不晓得差多远呢!”
“差在哪?”陈恪轻呷口杯中玉液,酒是好酒,但用银杯,影响口感。
“她好处人说得出,杜行首好处人说不出;她好处人学到,杜行首好处人学不到。杜行首成名这几年来,谁不学她调儿?人人都学,最多就像小杜这样,把唱腔学得七七八八,神韵却十不足。”文艺腔亦有文艺腔好处,譬如说……跟你谈文艺。
待那小杜唱完,观众爆发出热烈欢呼声,很快,有帮闲闲汉陆续跑上台去,高声道:
“二楼菊间周员外,打赏小杜小姐十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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