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间,富弼心中暗叹起来……韩琦这个人,智术太高明,老包虽然也见事极明,但终究还是差他筹。你道韩相公为何敢在君前力保将门?他就不怕官家以为他结党营私?他不怕,因为他是枢密使,总管天下军事,为武将们说话天经地义。但最重要点,还是他看准,官家不愿多生事这个心思,所以才放胆灭火。
都说富韩二相不结党、不营私。他福彦国这些年,是真不结党营私,但韩琦这些年来,却专门装好人,保这个保那个,不知多少个犯事大臣,都被他硬保下来!可笑有些人以为只有沆瀣气、拉帮结派才是结党营私,殊不知这保,被保人衔恩铭骨,都死心塌地成他韩相公人!
只是这样,要置国家社稷于何地?富弼想到这,就手脚发冷,亦愈发羡慕起当年文相公和庞相公同心戮力来……
※※※
“富爱卿,继续说下去。”本来有些跑偏话题,被官家拉回来,而且将讨论范围,限定在裁军上,就事论事,不准借题发挥。
“那主要还是经商所得吧。”韩琦摇头道:“近百年家门,枝繁叶茂,都有好些生意,自然不是等闲可比。”
“哼!”包拯怒哼声,还要和韩琦理论,却听官家轻咳声,似乎要开口,只好住嘴。
“议裁军就是议裁军。”果然,赵祯缓启玉音道:“不要扯远。”
“陛下,老臣斗胆直言。”包拯不同意道:“其实裁军之所以步履维艰,根本就在于它实质上是个腐败问题。大宋朝文官吏治,看似还算清明,但军队里却乌烟瘴气,腐败横生!微臣看度支司账册,得知天下每月支饷禁、厢、边军,达百五十万。这百五十万人,朝廷包吃包住包穿、包武器装备,每年还要支出五十贯军饷。国家支出,七成以上便全耗在这里。就算只有成是空额,也有八九百万两银子,被那些蠹虫们贪污!”
“文官们打得好算盘,让武官们去贪、去吃空饷,他们则躲在后面吃孝敬,还摆出脸清官像!”包拯不看赵祯脸色,自顾自道:“当然,吃人家嘴短,这时候就得替他们出力,给裁军使绊子、拖后腿!为就是能舒舒服服、心安理得吃下去!”
“是。”富弼定
“够!”韩琦怒喝声道:“包相公,这世上就你个清官,们都是贪,,g,不明着贪,也拐着弯贪,对不对!”说着朝赵祯抱拳道:“陛下,臣恳请彻查此事,还百官个清白!若是子虚乌有,请治此老诽谤群臣之罪!”
“好……”赵祯轻叹声,先安抚包拯道:“空穴来风、事必有因,寡人相信包卿家说,肯定不是子虚乌有。法由人执,吏治不清,这是没有办法。”
“陛下英明,惩治腐败、刷新吏治,已经迫在眉睫!”包拯大受鼓舞道:“老臣斗胆请缨,为陛下犁庭扫穴,把那些蠹虫全挖出来!”
“哎……”赵祯却摇头道:“刷新吏治是篇极难做文章,下猛药是要出乱子。所以得缓缓来,从易处着手。平平安安地把事情办下来。”说着笑望着包拯道:“再说,还谈不上迫在眉睫吧?眼下既无外患,又无内乱,何妨从容行之?”
包拯听得阵阵心凉,韩琦依旧毫无表情,但神态愈显镇定。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