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学无心,就已经有心。”邵雍大笑道:“若想教你,也就有心。”
‘球、球、球!’文彦博大笑起来,心里却大骂道:‘果然是‘最是滑头算命人
“今日好容易请你过来,讨教易学,早已命人不要打搅。”宋朝知识分子,将《易经》视为万法源流,所有学问总纲,认为《易经》水平高,才是真正大学问。故而在可能是周文王之后,易学水平最高邵雍面前,向来自负文彦博,也这样谦虚好学:“即便儿来此,也会立刻撵他走。”
邵雍却微笑道:“待会儿会有个小吏来找你,必须要让位给他,因为这个人你必须要见,而且得单独见。”
这个年代,人们对邵大师话,那是深信不疑,文彦博也不例外,便叮嘱儿子文及甫道:“待会儿若有人来,要立即向禀报!”
没过会儿,文及甫进来禀报道:“河南府衙法曹参军事求见。”
从九品芝麻官,在品大员眼里,可不就是小吏!
听完油七讲述,那参军已是汗湿衣背。
刘天王、扮女人、去宫殿、陪女人睡觉……哪怕是傻子,也能想清楚个中情由。
呆半晌,那参军让人把油七单独关押起来,不许任何人与他接触。然后他越过层层上级,直接找到府尹大人禀报。
而此时担任西京留守、河南尹正是前宰相文彦博!
文相公自从三年前离开汴京,便来到洛阳,负责为大宋看守留都,在他治理下,这座华夏文明古都,渐渐恢复昔日风采。他还邀请天下知名学者文人,来洛阳开坛讲学。三年期间,邵雍、龙昌期、张载、周敦颐、二程等学者云集洛阳,竞相争鸣,著书立说,版行天下,天下学子、负笈而来、求学儒家真义……这座千年古都,隐隐有超过繁华乱人心汴京城,成为大宋文化之都架势。
“神!”文彦博竖起大拇指道:“先生是如何预测到?”
邵雍淡淡地答句:“其心虚明,自能知之。”
“何解?”文彦博心说,非得让你说人话,才能知道这里面门道。
“惟至诚存心者,其心虚明。有心之用,无心之累,不累于物,乃能如神。”邵雍笑着起身道。
文彦博起身追问道:“没有心,怎能学呢?”
但对于文相公这样国之大才来说,洛阳城还是小、这点事儿还是少,他时常觉着无所事事,只能呼朋引妓,优游林下、整日宴饮……每当此时,他总想起欧阳修那篇《醉翁亭记》,才深深体会到那种‘曾经沧海难为水’苦闷。
这日,文相公正在府中与邵雍说易,两人皆峨冠博带,燃炉檀香,于茅亭下对坐,神游天地太虚,口中玄妙百般,二位均十分快感。
此时正说到邵雍自创梅花易数,文彦博问他,为何每卜必中,可有什心得时,邵雍淡淡道:“人谋有心,鬼谋卜筮无心。人心若与天心合,颠倒阴阳只片时。”
“什意思?”尽管文彦博号称智者,但在半神半鬼邵雍面前,总为自己智商拙计。
这邵雍,正是当年陈恪在岳阳楼上碰到那位,转眼八年过去,他还是那副清瘦潇洒、飘飘欲仙鬼样子,点变化都没有。听文相公话,邵雍轻摇羽扇,笑问道:“今天有没有其它客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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