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傅南生没有东西可晒,想想,将些年岁久远册子誊抄遍,又去挂公务出外牌子,朝翰林院去找秦郑文问如何编纂统册。
秦郑文道:“你自可问吏部人,不必跑这远来找。”
傅南生向他告状:“他们都不理,个人坐间屋子,他们还不让做事,说会做不好,就让去打扫库房。扫完又没事做,这才想找些事做。”
秦郑文便皱起眉头,半晌才道:“你也快而立之年,以后不要拿这事向说,自己解决。”
“离三十早着呢。”傅南生理直气壮地道,“何况,不是向你告状
看好会儿,傅南生将陈飞卿推远些,从水里出来,换好干净衣裳,道:“时候不早,要去吏部办公,中午不回来吃饭,晚上回来吃,你不要去找。”
陈飞卿好笑地看着他:“不久前还有个人躺在地上蹬腿儿,耍赖说他不玩。”
傅南生装作没有听到,径直走。
吏部今日也很忙碌,傅南生在自己屋子里看会儿书,又去库房里接着清理昨天没有打扫完地方,以及将昨日扔到地上泄愤旧档册子捡起来摆回去。
打扫完,他见外头日光好,便在门外拦些屏障,将册子分批晒出去,自己也搬来把椅子坐在旁边,晒着日光看书喝茶。这个偏僻角落里平日也没人会来,安安静静,他没多久就舒服得睡过去。
般。
数年以前,他还和那些小倌儿样涂脂抹粉待价而沽,之后忽然就阴差阳错地学武功,成漠国大红人,如今还考上探花,最值得讲是他竟然从那多位高权重人手里抢走他们视若珍宝小侯爷,令小侯爷死心塌地、神魂颠倒、言听计从……
听起来真像是假。
说不定觉醒来,发现只是自己疯幻想出来。觉醒来,发现自己仍然坐在牢房里面,等待着被处斩,结束这除羞辱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意义生。
陈飞卿进去给傅南生放干净衣裳,却听到屏风那头传来轻微咕噜声。他好奇地探头去看,被吓跳,只见傅南生整颗头都浸在水里,仰着头,瞪大着眼睛,动不动地,长发散在水里,说实话,有点儿像水鬼。傅南生又微微地张着嘴,便传出来咕噜咕噜水泡声响。
凑巧路过吏部外头便悄悄地趴在墙头想看看陈飞卿心情复杂。
似乎哪里不太对劲……算,慢慢来。
傅南生小睡会儿,也沉不,下意识地防备着周遭,听到些响动就会醒来。如此反复几次,他也不睡,将册子换批来晒。
中午仍是去饭堂里盛,端着他那与众不同碗,径自在饭堂里寻个位子坐着吃起来。
吃完仍然回去晒东西。
陈飞卿很小时候喜欢这样玩,后来差点呛死在水里被他爹揍顿就不敢这样玩。
他扒着浴桶边儿,道:“别呛到,给个招呼。”
傅南生眼睛眨眨,从水里冒出来,湿淋淋胳膊搂着他脖子,吻在他嘴上,完还要抱怨他:“以前没这容易委屈难受,都怪你,你为什总要惯着?”
陈飞卿笑笑,道:“因为喜欢你。”
傅南生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在想,真该让所有人都听听,到底是谁在勾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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