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时无言以对,停片刻,大概情知是躲不过这遭,便干脆反问:“胡御史寻到底要说什?”
“是这样。”胡寅继续正色言道。“丁进十之八九会奉旨前来见驾,但也十之八九会将在下困在朱皋以作人质。而若如此,还请韩太尉万万不要以在下性命为念,当从速从严镇压丁进余部,以成大事……须知,国家大事在南阳,此事从速不从慢,从严不从宽,万不可耽误官家大局!”
听到这里,韩世忠身侧成闵干咳声,第时间打马躲到后面去。
而韩世忠本人张口欲言,却是反而尴尬,也只能干咳声,然后从躲到身后成闵身上收回目光,并低声相对:“要不给胡宪司配几个勇武之士?这背嵬军中,颇有几个和张飞赵云般厉害人物……”
“大丈夫受任于危难之时,如何能这般婆婆妈妈?”胡寅当即昂然做答。“若韩太尉有心,届时进镇时候,冲得快些就是!”
各自心虚起来。
因为就在说话间,那换身红袍‘子曰’居然在主动过来。
“韩太尉。”胡寅勒马于道旁,直接拱手。
“子……胡舍人!”韩世忠赶紧在马上还礼,好歹没有把‘子曰’喊出来。
“不是舍人。”胡寅正色相对。“今日早,蒙官家恩典,特拔为正七品殿中侍御史,有此身份,那丁进就更不得不来。”
言罢,这位胡御史个字都不再多说,居然直接转身归队,引仪仗速速先发,去以身来诱那淮西贼丁进去。
韩世忠目瞪口呆,只能骑在高头大马上盯着对方仪仗卷起烟尘半日无语,而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回头却又发现身侧自家二十几年兄弟解元居然也在用鄙视目光来看自己,更是羞耻到脸红,再无之前气焰。
而不管韩世忠如何羞愧,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到中午时分,丁进在堂中受胡寅传达正式旨意,犹豫再三,又与几名军中心腹私下商议再三,实在是无奈,所以终于还是引百十心腹骑兵向东去见驾。
不过,此人临
正所谓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韩世忠只听到御史二字,头就大圈,何况殿中侍御史比其他御史更清贵三分,便也顺势又小心三分:“那就先恭喜胡御史,这年纪就能做到七品台谏,前途大大好。当然,也是你应得……胡御史来找俺老韩是有什交代吗?”
“自然有些交代。”胡寅表情淡然,继续拱手言道。“不过在这之前容在下多问句,若在下所料不差,韩太尉是想等在下把丁进诱来,然后轻骑前往,驰入朱皋,拿下丁进中军要害吧?”
“是……是有这个想法。”
话说,韩世忠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人虽然据说有些轴,但眼下看来,却不比那个已经成韩太尉死对头赵鼎赵大使弱几分,于是竟然没敢再糊弄过去。“不过胡御史怎知道?”
“这有什好说?”胡寅微微蹙额道。“这又不是行军打仗,丁进这种人,才起势半年而已,看似势大,却只是自己撑着三分,几个骨干撑着两分,其余全靠时势,而今时势不同,他手下怕是连骨干也都成盘散沙……此事无论是韩太尉来做还是们这些文臣来做,无外乎便是斩首挖心而已,难道还强要打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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