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招什安?”张荣闻言面色不变,或者说他那张黑脸也难见变色。“前年时候咱们不就受招安吗?俺做镇抚使,你们做统制、统领,如老萧他们兄弟几个还都做知县。”
“老五不是这个意思。”
又人带着酒气干脆直言,却坐得距离张荣更近,几乎只在左右手,乃是张荣心腹军师,唤做尤学究位。“哥哥也何必推辞?前年时候,那大宋官家只在淮上被困,天底下乱跟啥似,借他名号联络周边官军,好撵走水泊边上金狗,受招安,乃是权宜之计。可今日,这大宋官家就在东京,而岳太尉又领着大军绕到咱们前头,若缓些,自可取兖州,将咱们包在里面慢慢调制;若急些,眼下便是个被围住局势,那岳太尉若心黑些,直接将咱们火并又如何……”
“你这厮也知道咱们被人家包住?”平素爱笑张荣冷冷打断对方。“你说这清楚,这多,是劝俺去东京呢,还是不想俺去?”
“当然是不想哥哥去!”那尤学究恳切相对,却急眼泪都下来。“俺只是想说,此去东京,假招安可就变成真招安,届时个调令将咱们兄弟拆到天南地北都无法,而哥哥也好,俺们也罢,再想这般肆意快活就不成!”
言语来说,刘麟话固然有足够欺骗性,却架不住张荣就在梁山泊待着,与济南接壤,心中清楚。
当然,刘麟此番作态,也是计不成,再求搏,而再搏不成,却不免显得沮丧起来:“张头领,并无他意,只求你莫要将送往东京……何妨拿人去寻爹爹换些大笔金银军械?”
视线愈发昏暗,但依然能看到张荣在车前摇头如故:“若是放在月前,俺必然应下,但不瞒刘太子,这遭俺非但又承人家岳太尉天大人情,便是赵宋官家那里也难推脱……若非是人家赵官家御前班直在北新桥拼命挡那李成许久,俺怕是要先死在这平阴城下……要俺说,刘太子既然这般有风度,俺也实诚待你,咱们起上路去东京,总免不你东京城内顿好做断头饭!”
刘麟闻得此言,自知不可更改,但这人乃是个死中求活性子,轻易不愿放弃,所以沮丧之余依然心存微念,只想着这张荣到底是割据反贼匆匆招安,今日无法说服,路上再努力说动此人,求得生路也好。
便暂时闭嘴。
“可局面就是这样,又能如何呢?”张荣闻言也是声叹气。“真要是装不懂,强着不去,若
且不提被带下去换衣服刘麟如何做想,这边张荣捉刘麟,算是报去年箭之仇,却并未展露欢颜,非止如此,其人身侧诸多听自家大头领刚才言语亲近头领、将军,也都面色严峻。
雨势愈大,众东平府-梁山泊人马也不归城,只是借着刘麟大营,回到原本中军大营,然后就地在中军大帐内点起火把,备好瓜果时鲜,酒肉炒菜,以作庆祝。
不过,眼见着前方扫荡诸军头领各自得胜归来,初时也都兴奋难名,但饮下几杯,却都如张荣般渐渐面色不渝起来。
甚至,其中多有粗鲁无文、肆无忌惮之辈,以至于想到哪说到哪……
“哥哥真要去东京受招安?”人饮到三分醉意,却是忽然冷不丁挑开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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