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又有三四成之人各自惶恐。
“但膈应归膈应,俺却不怪你们。”张荣忽然叹气。“只因你们就是这点天地,或是眼里只有躲在梁山安乐;或是想着朝招安,光宗耀祖……可你们这些鸟厮,可曾想过俺老张天地?”
这下子,便是尤学究那些人也都小心翼翼起来,只是束着耳朵来听。
“老五。”张荣指着那个之前脱衣服,喊着要打到东京换官家人正色言道。“你记恨官府,记恨大宋,俺就不记恨吗?当年为什落草?还不是当日那个修道老赵官家在东京要运什东南花石纲。好多块石头,船接船,直接塞满运河,运河不够便走泗水,从咱们梁山泊转济水过去,结果泗水口那里窄小,渡极慢……为那些石头,不许打鱼,不许摆渡,连着数月,都要饿死人,便公推俺做个头人,去跟县中知县说,知县没遇到,只是值日都头见面,却顿板子打下来,又把俺下大狱,大家气不过,便劫狱,救俺,杀官造反,这才上梁山!这种事情,你老五口口声声不忘,俺就能忘?”
那老五面色黑中发红,欲言又止,只能低头。
人家岳太尉那里接圣旨来剿咱们,咱们真就能守住东平?”
“大不回梁山泊!”之前第个开口人猛地摔下酒碗,拽下衣服,露出胸膛上撮黑毛,便在帐中发起酒疯。“进水泊,上梁山,便是咱们天地,除是飞过来,谁能奈住咱们?”
听得这般酒话,帐中不少人都微微蹙眉,而那尤学究听到这话,更是在座中忍不住拿酒碗敲桌子:“老五你这混厮,非说什除是飞过来?你不知道岳飞就叫飞吗?说出此言,怕是要应验!”
帐中轰然片,愈发杂乱。
这个说神仙,那个说龙王,这个喝酒,那个拍案,你论军事,他讲天意,却是越闹越不堪起来……闹到最后,粗俗嚣张者,已经喊出打到东京去,让哥哥做官家口号;而畏缩不满者,也渐渐不耐,继而冷言冷语起来。
“但俺比你强地方,比这些当官就忘本人强地方,却是俺从未忘得事情根本。”张荣忽然语调重新激烈起来。“俺从开始便记得,做这个梁山泊大头领,根本上便是要保住周边百姓打得鱼,种得地,不至于什
而眼见着越闹越离谱,张荣听得不耐,却是忽然站起身来,脚踹翻身前之案,哗啦声巨响之余,更是拔出刀来直接插到身前湿润地上。
帐中这才即刻安静,时只有帐外雨声、蛙声不停。
“都别说这些废话!”张荣裸着上身、披着件绸缎坎肩,立在那里昂然顾盼,冷冷相对。“说跟官军、跟人家岳都统打,都是混账玩意!你们掏心窝子问问自己,若真有打赢局面,俺何至于想着去东京?这般胡闹,将兄弟们性命放在何处?若是想打仗事你们说算,先火并俺再来提!”
帐中最少三成之人时凛然。
“还有那些说怪话,也莫以为俺老张不懂……你们跟去年次败仗便离弃俺那些人不都是个心思吗?从水泊里出来,当县乡官,有志气,便不愿意再回水泊过苦日子。”张荣继续冷冷扫视帐内。“所以听回梁山泊便心里膈应!可俺老张看你们也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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