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扩当即闭口,韩胡也都无奈,便是原本要开口接上范宗尹等人也都沉默……他们当然知道,吕颐浩本身没有恶意,
“从里子到根子起亡不好吗?”
就在这时,吕颐浩声音忽然从殿外传来,韩世忠以下诸武将回头望去,果然看到这几日神色清朗许多吕大都督拄着拐杖走进来,身后还有个工部尚书胡寅胡明仲,外加范宗尹、虞允文等文臣,便纷纷上前问候行礼。
不算是多出乎意料,吕颐浩对韩世忠、马扩几人也都以礼相对,然后才不急不缓转到主位上去,而直等到这位大都督直接翻开案上早就摆好文书,提笔批示,韩胡以下文武,这才纷纷落座,然后继续刚才话题。
“吕相公想哪里去。”韩世忠在座中扶着腰带感慨。“只是在想完颜兀术死前形状罢……按照成闵那厮回来跟讲说法,想完颜兀术堂堂国执政亲王,在官家对面跪半日,句话都不敢说,甚至连个火烧都不敢当面请个……说什不想请,也不敢请……委实可笑!”
“有什可笑,那不是人之常情吗?”
文臣武将,只有担心被官家抛弃份,而没有愤怒与不满资格。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赵官家才这般肆无忌惮,任由燕京侵夺东京权责,而自己却连个面都不露,只是沿河进海,做些荒唐之事。
四月初三,真就在沧州祭祖赵官家继续向北进入燕京府范畴(此时燕京包括后世天津大部)、抵达泃水后当即下旨,废大名府北京号,改燕京为北京,同时,以岳飞为帅,耶律余睹为副,统辖东蒙古、高丽诸军,出塞追击金国国主,进抵辽地,扫荡塞外。
这个时候,众人终于也知晓赵官家在兀术死后给予金国最后宽容——辽王、大太子完颜斡本必须死。
死之后就可以再给女真次机会,过来听条件。
胡寅面无表情随口接道。“心里多少有点不服,还有点视死如归骨气,所以不愿意乞食,也不想低声下气开口替金国求饶……但他毕竟是山穷水尽之下前来请降,是要拿自己命来换线生机,所以也不敢有任何多余表示,生怕个不好便要对上连自己命都只是白饶进来结果……算是对金国前途畏惧到不敢闻地步。”
“确实。”
马扩重重颔首。“若是这般讲,官家其实也懂兀术心意,只在等兀术开口……”
“等个多时辰?”
吕颐浩翻翻身前案上几分文书,忽然冷笑。“你们又是王爷又是尚书,就都是这个见识?”
“那完颜兀术跪下午,连个火烧都不敢求,最后便是这般结果?”
燕京城内,尚书台中,秦王韩世忠在几案后看完相关文书,忽然撒手,然后扭头笑顾身侧几人。“完颜斡本死,不还得讹鲁观和挞懒上位,到时候金国不是想怎处置就怎处置?”
“不仅如此。”
邢王马扩在旁摇头以对。“现在金国扔掉燕云大族出塞,若说还有个朝堂格局话,那便是完颜斡本言而决,但军中力量却已经分化为完颜氏嫡系与其他女真部族……官家本意,怕是要继续挖心剖骨,逼出乱子,从金国内里将完颜氏给弄下去。”
“若是那般,金国真就要从里子到根子起亡。”韩世忠莫名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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