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说:“不行。”
徐风堇道:“王爷怎这样小气?对面那位世子都要把你藏酒喝光,你都不拦着。”
赵郁蹙眉:“这怎能样?”
徐风堇说:“有何不样?”
赵郁拍拍他手背安抚:“人家远道是客,王妃不要胡闹。”
徐风堇做鬼脸道:“他才不会敬,他恨不能把当做摆设。”
赵郁笑道:“那也要看你是真摆设,还是假摆设。”
夜色如幕,十几檀木矮桌摆在花园阔地,排排灯笼高高挂起,灯面是上等白绸,薄如蝉翼,绸面用金丝细线绣着松鹤花鸟,不落俗套,又显精雅,此时新月如钩,举杯抬眼,棋布星罗,煜煜生辉。
萧笛与赵徐二人对坐,举杯对盏:“再敬郁哥杯。”说着便饮而尽,赵郁浅点滴,让他坐下。
接着便是闲话当年,萧笛虽说能喝,但那架势却十分吓人,杯杯从未停过,时不时扫到徐风堇,眼神竟然越来越哀怨,没会儿功夫便满脸绯红,身姿不稳。
宴客前夕筹备许久,但实际摆宴也只有接风天送行天。
徐风堇赖在书房没走,等着赵郁同吃饭,赵郁执笔画画,徐风堇就趴在桌案对面托着腮看他耳垂那点红晕渐渐消退。
两人面上平平,各自心中却都不知想些什。
赵郁原本画半副兰草,辗转几笔却变成朵红梅,徐风堇再是没有学问也觉得有些不对,便道:“王爷是不是蘸错墨?”
赵郁手上顿,只见笔下春剑荷素蓦地生出点点红霞,不自在笑道:“没错,本王正是要画梅兰竹菊。”
徐风堇难得挣脱,小声道:“怎就胡闹,不过是多喝碗汤,王爷与世子喝酒罢,先退下。”
赵郁面上些许严厉:“王妃,不可不懂规矩。”
徐风堇只得老实坐下,瞧瞧依旧喝酒萧笛,而萧笛醉眼朦胧,也在看他,徐风堇不客气地冲他翻个白眼,小声嘀咕里几句,全被人看在眼里。
饭后离席,萧笛醉醺醺地被人搀扶着回房休息,徐风堇也回内宅,像是不让他喝汤,便受天大
徐风堇果真被当成摆设,也乐得自在,整顿饭全在吃吃喝喝,尝遍奇珍美味,菜品是他定,专门选些没见过,吃得他惊奇不已,若不是岑灵不能上桌,恨不得跟他讨论讨论,怎就碗浓稠白汤,便好喝得连舌头都想起吞下肚去?自个儿这碗喝完,瞥瞥赵郁那碗,见他与萧笛说话,点没动,偷偷摸摸扯到自己手里,三两口下肚。
赵郁发现也为时已晚,拿过那只空碗道:“别喝太多,大补,怕是会上火。”
徐风堇舔舔嘴角问:“这是哪道汤?”
赵郁道:“灵芝露笋汤,露是鹿……”
徐风堇眼前亮:“灵芝那道?那便再喝碗!”
徐风堇仅会画个乌龟王八,不懂便不多说,只是觉得兰花丛中莫名伸出枯枝梅树,显得杂乱无章。
莫非赵王爷面上淡淡无波,心中却已惊起涛骇浪?徐风堇挑挑眉梢,打量许久,看不出任何端倪,便道:“王爷,咱们什时候去吃饭?”
赵郁问:“王妃饿?”
徐风堇点头:“饥饿难耐。”
“那待会儿便去。”赵郁放下笔又道:“东属人善酒善歌,上到八旬老翁下至五岁孩童,无不能喝。若是萧世子敬你,你便少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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