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担心、关心,却非要装作不太在乎样子,靠在办公室门口,看似随意地喊声:“寒老师。”
唐寒捧着热茶进办公室,冲他笑,“问路见星事?”
“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不愿意放寒假,”盛夜行共情能力弱,很少能站在
路见星避开问题,开始把话题回到照片上:“阳光下,灿烂。有,男孩儿,踢球。”
“阳光很灿烂?”唐寒笑起来。
这图并没有表示出阳光灿烂,算是路见星开始表达联想思维。
“嗯。”
路见星盯着图,还是说得有些磕巴,意识到漏个字,他又认真地补充:“在,踢球。”
路见星凝视会儿那处小身影,点头。
“连起来试试?”
“男孩,踢球。在。”
“在放到中间,想清楚再开口,不着急。”
“男孩在,踢球。”
他快把手掌心掐红也说不出话。
唐寒忍住叹气,从抽屉内拿套图片出来,朝路见星晃晃。
“见星……们先让沟通变得简单点,”唐寒轻声说,“看看这张图片,上面画什,告诉。”
“球。”
路见星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他只是匆匆瞟眼,又开始往走廊上张望。
开合,冷风不停地往教室内钻。
本来空调暖气也供应不够,路见星已经冻得嘴唇发白。
路见星没什精神地趴着生气,盛夜行却因为怕对方感冒气得攥拳头。
他忘,路见星这支“镇定剂”能让自己迅速冷静,也能让自己越来越容易被刺激。
被激发出那种毫无源头、不受控制情绪。
他记忆中“男生”,总是在冬日灿烂温暖阳光下,跑得身热汗,站在篮球架下神采飞扬地笑。
望着自己笑。
唐寒到最后也没能问出来他为什不愿意放寒假,只当是自闭症孩子对“不允许环境改变”执着。
劝说着让他把衣服穿上后,唐寒让他回教室。
和前几次谈话样,路见星前脚刚走,盛夜行就主动找上门。
“快点试试,像平时听们讲话那样。再来次可以吗?你能做到。”唐寒看他急,连忙安慰,“你看你平时和夜行他们讲话,有时候就很自然也迅速。现在是老师要求你去描述图片,是在和你聊天,你想怎讲就怎讲,用你自己方式。”
听到“夜行”两个字,路见星很用力地眨眨眼。
唐寒自然捕捉到这细节,“嗯……也不定是和他。想想和其他同学讲话?”
“夜行,”路见星捏住自己冰凉手掌心,“和夜行,讲话。”
唐寒问:“想和夜行讲话?”
唐寒试图吸引他目光:“告诉,谁在踢球?”
“人。”
“男孩儿女孩儿?”
“男,”他指指自己,“人。”
唐寒想笑,又意识到路见星确实快成长为真正男人,只得说:“你是男人,但图片上是个小男孩,他看起来只有六七岁,对吗?”
顾群山怕再这下去两个人得打起来,赶紧去办公室叫唐寒来看看怎调节。
唐寒把路见星带到办公室。
她自己有个单独小隔间,桌下放烤手小太阳。
她把小太阳提起来放办公桌上,招呼路见星坐过来,“说说吧,今天怎回事?”
路见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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