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陡然道明光大亮,而后光芒之中,眼前场景转,又已是沉沉黑夜。
他站在个小院子中,身披着身夜霜,仿佛深秋天气,晚来寒凉,身边已经没有人。
月转回廊,青石板台阶上宛若积水,柔波般光线脉脉流动。
远处另座峰顶传来钟声回响,舒令嘉走到间厢房外面,没敲门,直接将两扇门板推开,大摇大摆地便走进去。
听到声音,榻上坐起来个人,穿着白色中衣,外面披件衫子,还是那位师兄。
舒令嘉想想,也笑,道:“你说是,遇事逃避本来也不是脾气,不纠结此事便是。明天看看再说吧,高兴去就去,不高兴去就不去。”
对方含笑点头。
这样决定之后,舒令嘉心里也松快,站起身来,又也将他师兄从地上扯起,说道:“那就这样。走,不想这事,咱们练剑去!”
两人便出佛堂练剑。
舒令嘉拔出剑来,自然而然便使出令他自己全然陌生剑招,这完全不同于凌霄派剑法,但很明显跟对面与他切磋人师出同源,证明两人绝对是嫡亲师兄弟无疑。
中又透出内敛睿智,在他面前完全是副稳固如山兄长姿态,稳稳撑住切忧虑不安。
舒令嘉犹豫道:“也说不好。”
“那如果你不回去,又会不会后悔?”
舒令嘉顿顿,老老实实地说:“会。”
那位师兄便笑,柔声说道:“那便去罢。既然有些事明明可以避免,为什又要让遗憾发生呢?”
对方见到他后又惊又喜,起身说道:“这快就回来?”
他不等回答,又拉下舒令嘉手,说道:“手怎这凉,外面是不是很冷?快坐下暖和暖和。”
舒令嘉说句“好啊”,没坐旁边椅子,直接往他床边坐,掀起被子把手伸进去捂捂,笑着打趣道:“高床软枕,
他此时所表现出来剑术水平,甚至可以说……比受伤前还要高明许多。
这些剑招舒令嘉明明没有学过,挥剑之时却是得心应手,竟有种失而复得般狂喜之感,仿佛体内深藏某种力量得到释放,说不出痛快淋漓。
酣战之中,对方剑锋快如残影,却又绵密无声,仿佛早春时节浅青色细雨,剑锋过处雨雾飞扬,于温柔中暗藏杀机。
这是个很好对手,也让舒令嘉越来越是得心应手。
随着声清啸,在重重叠叠雨幕中精准迎上师兄剑刃,刹那之间,剑光冲天而起,云开雨霁,彩彻区明。
舒令嘉道:“只怕去会更后悔。小时候见不到父母,总会想象他们样子,想象太完美。但现实往往并没有想象更好。”
对方微微摇头,说道:“也不要这想,既然在那种情况下将你放下,必然是有不得已苦衷,这多年不曾联系,说不定是知道你过很好,怕连累你。觉得倒不如等师尊回来再问问,他把你接上西天,是无意中缘分呢,还是受人所托呢?”
舒令嘉挑眉,道:“是?”
“自然是。”
那位师兄笑着向窗外指,说道:“就像这棵树,你以为它要枯死,但是留年,发现春来是竟然还开满繁华遍枝头。这就是现实中事比想更好啊!唯有如此,方得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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