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严重，这都什
样
！”老妈心疼得不行，扭头就朝老爸膝盖上招呼
下，“又不是连萧，皮糙肉厚
……”
“
听见！”连萧在卫生间洗澡，稀里哗啦地喊。
“说就是你！”老妈叉着腰站起来，比他嗓门还高，“带宣宣上哪淘去？给们腿摔这样？”
能去哪啊。
连萧听老妈这个问法都想叹气。
“没听丁宣喊过‘哥’。”连萧走过去看着他，用最自然语气和态度说，“你教他吧，教会以后连着你块儿喊。”
“连萧。”丁宣在连萧背上喊声。
连萧笑下，捏捏他腿，继续看着周狄：“你看。”
这次轮到周狄看着他们兄弟俩，很久没说话。
连萧条胳膊反在背后托着丁宣，另条搭上周狄肩，拍拍。
他觉得自己该说句“不是你错”，从刚才听周狄说，周妙妙是被他害死时候，连萧就边头晕边觉得该说。
可他说不出口。
在卫生所里酝酿半天，他直在想应该对周狄说点什。但只要想到周妙妙掉楼原因，连萧就打心底里张不开这个嘴。
他明白周狄心情。
条人命负罪感太沉重，远不是旁人句轻飘飘安慰就足以消弭。
丁宣膝盖还是没什事。大夫给消消毒抹点儿药，重新包下，边忙活边交代，让丁宣注意这两天别碰水，尽量少屈膝。
双氧水浇下去时候，连萧看着那些小泡沫嘴里都发紧。
丁宣小腿条件反射往前蹬蹬，扭头朝连萧胳膊上蹭下脑门。连萧捏捏他手，他没吭声。
等带着丁宣从卫生所出来，周狄还在门旁阴影处等着他俩，像个无声影子，从墙上直起身。
“好？”他问连萧。
“哪也没去，今天接晚。”他套个大裤衩，光着膀子从卫生间出来，甩甩脑袋上水，“在周狄家院子里磕下。”
“哎哟甩地！”老妈朝连萧背上拍个响儿，去阳台拎拖把，“真讨厌，跟你爸似……”
“又怎？”老爸刚打开电视坐沙发上，平白挨通说。
“更年期。”连萧抓抓后背小声冲他乐，又去摁着丁宣脑袋晃晃：“起来，给你洗澡。”
“慢着点儿，”老妈拽着拖把从卫生间门口过去，瞅着他们哥俩儿还在嘟囔，“
老妈到家，看见丁宣磕破膝盖，果不其然又喊半天。
“这怎回事啊！”
她蹲在沙发跟前儿冲丁宣膝盖皱眉毛，都不敢上手碰。
“不是你断胳膊就是宣宣摔腿，你们哥俩儿天还能不能有个好时候，啊？”
“你再给他吓着。”老爸在衣架前挂衣服，过来看眼，“皮破，不严重。”
如果换做是丁宣，连萧就算想象下，也觉得这辈子没法原谅自己。
周狄定在原地等会儿连萧，看他直沉默，反倒主动开口：“没什，不用劝。”
“也别……”周狄抿抿嘴，顿顿才又接着说，“不用怕。不会对丁宣……”
“你教丁宣喊‘哥哥’啊。”连萧打断他。
“什？”周狄愣下。
“啊。”连萧声：“没什事。”
周狄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周狄。”连萧在他身后喊声。
周狄回过头。
连萧张张嘴，又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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