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看,亏钱归亏钱,妈也没虐待丁宣。”娜娜又说。
然后对着连萧眼神,她神色很复杂地皱皱眉毛,“是觉得他呆在家……太可怜。”
“不像个人,完全就像个动物。”
连萧心口骤地缩。
这之后娜娜说每句话、复述出丁宣在他们家里每个场景,都如同往他心口钻进根竹签,挑破心室里根又根细微神经。
“什意思。”连萧问。
“不喜欢他,从小就不喜欢。”娜娜点儿也不避讳在连萧与丁宣面前说这些,她像是憋很久,今天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眉眼之间甚至有丝放松愉悦,“妈其实也不怎喜欢他,你能看出来吧?”
连萧厌恶地拧拧眉毛,没接话。
“跟你说实话吧,妈非要把丁宣要回来,就是为弄那个破机构。”娜娜给自己倒杯热水,捧到面前小口啜着,“她前几年不知道从哪听人说这个好挣钱,就动心思。”
“开始没生源,必须得有活广告,她就把丁宣要回来,跟弟其实都不同意,但是拗不过她。”
在旁边看他们会儿,冲街角家面馆歪歪头,说:“进去坐会儿?有话跟你说。”
“没话跟你说。”连萧看都没看她,他收收情绪,攥着丁宣手把小鱼接过来,小心地放进口袋里,准备给老妈打电话。
“丁宣饿,他到现在还没吃饭。”娜娜倒是很明白他软肋,指下丁宣,“他肯定还很冷。”
连萧准备要走脚步顿顿,盯她两秒,果然带着丁宣朝面馆走过去。
汽车站附近餐馆总是破旧得大同小异,油腻腻墙壁与桌凳几乎要反光,门帘永远漏风,进出食客携风带雪,纷乱又嘈杂。
——刚被留在丁宣姑姑家那几天,丁宣根本不吃饭,水也不怎喝,连觉都不睡,只是叫。
叫连萧,与些无意义古怪嘶嚎,要出门,要找连萧。
丁宣姑姑只能把他锁在房间里,等他闹困睡会儿,家里才能安静下来。
后来等丁宣逐渐接受新环境,
“们家情况你知道。”娜娜幽幽地垂下眼,“妈太想多赚点钱,她也是想让家人日子好过点。”
“你们家想好过。”连萧带着嘲讽轻轻复述出这句话,下颌骨都绷得发紧。
“但是没好过到哪去。”娜娜看向丁宣,“这种班不是说开就能开起来,学费是贵,但怎都留不住学生,家家有这样小孩都是到处跑。”
“不瞒你,其实家直在往里贴钱。”她说,“妈老以为撑过去就好,其实早就撑不住。”
连萧预感到娜娜要说没什好话,但他真没想到,会让人恶心到这个地步。
娜娜选最靠里墙角位置,她没问连萧和丁宣想吃什,直接点三碗汤面,然后突然又平静地开口说:“你把丁宣带走吧。”
连萧正在给丁宣捂手动作顿,直直地盯着她。
这话不用娜娜说,连萧就是这打算。
他没法让丁宣继续在这儿呆下去,天也不行,撕破脸皮也好,打官司也好,硬抢也好,他不会再把丁宣留在他姑姑家天,爱怎样怎样吧,他只要丁宣,什都不管。
但他计划被娜娜用这种口吻说出来,又让人没法不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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